第176章 太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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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事需要时机,家事不用。

     谢星珩隔天清早,去清吏司点卯转了一圈,就借口有事,往官学那边去,看看庭哥儿在里头忙什么,怎么一封家书都没空写。

     他都亲自来了,又穿着官袍,官学教官接待过后,就把江庭叫了出来。

     芋泥啵啵 到了十岁,两个孩子的身高差明显拉开。

     从前看着差不多的两个小团子,如今一日日的有了变化。

     庭哥儿入学有二十多天了,还不到一个月,谢星珩看他又长高了。

     脸蛋瘦了些,不确定是抽条长个头的原因,还是真的瘦了。

     谢星珩上下审视,看他眼里有光,神采不错,知道他没人欺负,就问他在这里习惯不习惯。

     “跟同窗们相处好吗?你们这些小学生,有没有什么课外活动?要不要家长参加?” 小学生,通常是称呼童生的。

    入学以后,又会泛指没有考上秀才的学子们。

     庭哥儿一样样说。

     不算习惯,一间宿舍睡了三个人,各自都带了书童,人多就吵,他头一次在这种环境里睡觉,晚饭时间也没家人在,还有点想念。

     和同窗们相处不错,他交了几个朋友。

    课外活动暂时没有,和顾爷爷的教学不一样,官学这里没有陶冶情操的课。

     但他们要学君子六艺。

    海城的官学有钱,骑射场地很大,他去年才专项练过,这项不错。

     再是自小跟着爹爹玩数独,又在顾家和尚书房待过,算数、礼仪、学问,都挺好。

     唯独音乐,小时候没多接触,现在只会听曲儿,学起来很困难。

     谢星珩点点头:“我跟你爹爹寻摸个乐师,过来教你。

    你是学琴的?” 庭哥儿不学琴,太重了。

     他要学吹箫或者吹笛子,随便拿着就行,不像琴,那么大一个。

     谢星珩:“……” 这也是理由? 算了。

     做个扎实的乐器,以后还能当打狗棒用。

     谢星珩答应了,又问他:“你怎么不给家里写信?你爹爹跟你哥哥都很记挂你。

    ” 这孩子会贫嘴了。

     他嘿嘿笑道:“那你想我吗?” 肉麻兮兮的。

     谢星珩嫌弃得很。

     谢星珩说不想。

     他说不想,他还跑来官学,食盒都带了四个。

     庭哥儿说:“我最近有点事在忙,过两天休假,就回家看看。

    ” 谢星珩表示理解。

     新入学,确实杂事多。

     官学规矩也多。

    庭哥儿虽佛系,钝感强,但好歹发愤图强,知道要面子了。

    这期间,不愿意落下功课,又要适应环境,又要记得同窗、夫子,还得照顾好自己。

     谢星珩跟他确认放假日子,今天就到此为止。

     他中午回家吃饭,跟江知与和岚哥儿逐一说了。

     “过两天回来,你们再好好问问他。

    ” 岚哥儿就说要去接弟弟回家。

     说起乐器,夫夫俩也问岚哥儿要不要学。

     岚哥儿想了想,决定搭着学点乐理。

     下午,江知与带他去看乐器,他看了吹箫和吹笛子的姿势,决定选笛子。

     乐师好找。

    海城的小院很鼎盛,吹拉弹唱样样会的人不在少数。

     当地乐师,都有丰富的教学经验。

     教学的乐师,人品各不相同,江知与让岚哥儿选人,锻炼他看人的眼力。

     官家选人,有挑的权利。

     一帮人排着队,进来自我介绍后,又出去静等消息。

     岚哥儿看了三轮,选了个话少,穿着比较破旧的夫郎来做先生。

     他给江知与的理由是:“我看他擅长的乐器挺多,本事是有的。

    但没混出来,多半是他不善言辞,在小院混不出名堂。

    小半是嘴笨,得罪人了。

    我们正经学乐器,不需要油嘴滑舌的先生。

    ” 好不好的,江知与都先定下。

    日久见人心。

     这头结束,他俩暂时不忙别的,叫人买菜,做些庭哥儿爱吃的,再炖个汤,为庭哥儿放假做准备。

     岚哥儿要去接,江知与就跟他一块儿。

     到了官学附近,他们不进去,就近找个茶摊坐等。

     来得不巧,还叫他们听见一批小学生叽叽咕咕的说要堵人,把人揍一顿的事。

     江知与回头看他们,年岁都不大,应该跟庭哥儿是同窗。

     刚收回视线,他又听见了熟悉的名字。

     “等江庭出来,就让他去北巷,到时我们再从两边出来,夹击他!” 江知与:? 岚哥儿捧着茶杯的手顿了顿,也朝那群小学生投去了目光。

     这是做什么? 父亲不是说弟弟没有被人欺负吗? 江知与又一次打量他们的个头、面貌,以此确认,这些孩子确实年纪不大,都是十岁左右。

     庭哥儿怎么得罪这么多人? 这就是庭哥儿最近忙的事? 都是小孩子,江知与不好出面,他们暂停喝茶,远远跟着。

     岚哥儿问:“待会儿打起来怎么办?” 江知与说:“那你就去救救弟弟。

    ” 岚哥儿瞬时兴奋了。

     他跟着爹爹学武几年,还没找人打过架呢。

     有了期待,他对弟弟的担忧都弱了不少。

     没等一会儿,他们果然看见庭哥儿朝北巷走来。

     他还懂事得很,不让书童跟过来。

     岚哥儿站在街口的书斋里,探头往外看,他弟弟目不斜视的从他面前经过。

     还在笑呢。

     这场围堵来得很快,庭哥儿刚进巷子,街上躲着的小学生们就立马跑过去堵人。

     庭哥儿听见动静,发现对方人多,已经想跑了。

     当时巷子还没被堵住,但耐不住对方人多,结成了一道人墙,推推搡搡的,愣是把他挤到了巷子里。

     庭哥儿大声喊书童的名字:“勤学!快喊救命!” 勤学跟他年龄相仿,不过是个半大孩子,被这阵仗吓得懵了一瞬,好歹是个衷心护主的,懵完还知道跑过去救人。

     边跑还边喊“救命!杀人了!!” 岚哥儿默默缩回了踏出去的脚尖。

     这下好了,不用他救了。

     路上百姓吓坏了,胆小的在乱糟糟的奔逃,胆大的还来问哪里哪里。

     更有见义勇为的,问着问着,就跑过去搭把手。

     他们进了巷子,发现里边都是些小书生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