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海城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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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原装得太齐全,锦衣卫的里外行头和象征身份的牌子都有,来人众多,还带了士兵,更有圣旨在手,没谁怀疑他不是锦衣卫,还假传圣旨。

     唯一的疑点,是他把人召集在城门的行为。

     正常来说,他应该选个衙门,再把人都叫过去接旨听差。

     但他说,圣上给他们准备了惊喜。

     海城官员们就当是城外地方开阔,比较好施展。

     等待途中,有些心大的人,还在猜是什么惊喜。

     这些人里边,也有担忧心急的人。

    比如文世昌和刘进贤。

     他们知道事情会败露,朝廷会派人来海城。

     确实来了,谢星珩跟江知与都被叫去了前面,说是发月饼。

     可月饼是什么东西做的,就难说了。

     莫非是要把他俩当众斩杀,以儆效尤? 他俩急得不行,却不敢表现出分毫。

    眼神交流间,情绪悲凉一片。

     弄成这样,怕是难逃了。

     此时,门口已无进城的士兵,粗略估算,这些士兵不过五百之数。

     这点人,不至于攻城,看样子像是押运“惊喜”的。

     走的时候,再从海城把军饷拉走。

    省得又被人劫了。

     户部和盐课司的部分人,在低声交头接耳,说账上余银数目。

     又几辆马车停在巷子口,出来的官员皱着眉,很是不爽。

     他人没往列队站立的官员这里走,反问道:“来人是谁?莫不是锦衣卫指挥使大人?” 锦衣卫指挥使仅有一人,官职三品。

     若非指挥使亲来,在海城的巡抚,没必要给脸。

     这回来海城捉人的锦衣卫,领头的是个镇抚,官职五品,衣袍都在宋原身上穿着。

     宋原听见声音,给江知与和谢星珩使了个眼色,他俩立即会意,往兵士后退去。

     宋原则走在街心,向那位巡抚走去。

     他嘴上说着客套话:“黄大人不必动怒,若非圣上这份礼物太过特殊,下官哪里敢惊动您跑一趟?” 他手里握着的圣旨明黄瞩目,黄巡抚看见圣旨,火气消了三分,继续问什么惊喜。

     宋原目光巡视一番,让各衙门的大人互相往周边看看,看还有哪位大人没来。

     目前没来的,只有官学的一批人,连府兵的大小将领都来了。

     官学靠海,在山上,离城门远。

     宋原若有所思点头:“再派两个人去请,别耽误了正事。

    我就先宣读圣旨——” 他说着,高举手中圣旨,海城的文官武将,以黄巡抚为首,在街上跪了一片。

     宋原照着圣旨上的字宣读,说了谢星珩、江知与、文世昌谋逆之事,锦衣卫可以不审直杀。

     围在四周的兵士亮出刀刃与满弓的箭矢,对准的却不是那三个逆臣,而是满街跪着接旨的官员们。

     宋原在他们惊怒与惊惧交加的目光注视中,扬声笑道:“诸位大人,你们觉得他们该杀吗?” 话到这里,局势相当明了。

     他们哪还想不到是中计了? 但海城的城门大开,他们连一点有兵来袭的风声都没听见,就都自投罗网,在这里聚集,跪了一地。

     这比百姓们联合起来开城门还离谱,他们把海城拱手相让了。

     黄大人说他才是真正的谋逆。

     宋原负责攻打海城,攻城之后,要判功过,从上至下,清理海城职官。

     他双目盯着黄巡抚,无需拿出公文资料,冷声开口,就准确说出黄巡抚的人生履历。

     哪一年中试,哪一年当官。

     任职之地有哪些,在某年某月,做出来的政绩几何,贪污几何,谋命几何。

     最后是在海城。

     作为一省巡抚,他以其他一府四县之力,供养海城。

     别地民不聊生,供养出海城的繁华。

    在盐之外,催化了海城的海上贸易。

     同样,也让海城的娼妓数目始终高居不下,年年创新高。

     在海城尚有卖儿卖女的人,同省其他府县呢? 这是黄巡抚的失职。

     在去年、今年,为着弥补盐场的人员空缺,他更是容忍手下人在小山村大肆捉人。

     若不是海城全民制盐,盐量跟上了,不知有多少无辜民众会遭殃。

     这一桩桩,一件件,全是罪证。

     宋原说:“你以为为什么没人向海城报信?人在做,天在看。

    普通百姓难收你们,但他们的耳目,也不会向着你们。

    ” 城门口这条街,成为了审判之地。

     宋原一个一个的点名,点名时,还有人抢话告饶,更有众多人,直接喊谢星珩、江知与、文世昌的名字,说他们早就投诚了,让他们出来跟宋原说句话。

     这座城市需要人治理,暂时没有那么多的人员补缺。

     宋原把投诚的人留着,余下的继续点名报判罪。

     他越是说,越有更多的人倒戈。

     海城职官们的心防早就被攻破,都动摇着不敢明示,态度暧昧。

     除却少数罪大恶极,明确是保皇党的人,该拉拢的都拉拢了。

     这会让这座城市的易主变得简单,不会造成大动乱。

     而保皇党们投机取巧,也跟着喊话,嚷嚷着说他们也投诚了。

     只要宋原继续为难他们,其他投诚的官员,就会心态转变。

     宋原不考虑这些。

     刀在他手上,他愿意接受谁的投诚,就接受谁。

     不服就陪着这批罪该万死的人一块儿去死。

     一时之间,城门口这处骂声与求饶声交织。

     城门附近也有百姓居住,有些人没去外面参加中秋灯会,当这里发生变化时,他们早早熄灯,假装路边的都是一座座空置无人的房屋。

     等来这里的官员变多,他们再也不敢在家里待着,三三俩俩的往外走去。

     去街上闲逛,都比待在这些危险人物附近好。

     临街的人躲了,隔条街的人也躲了,再远的人,有部分心存侥幸的,在这些声音喊起来时,就压不住心中仓皇。

    也往街上跑。

     此时的街道上,中秋灯会的热闹,并未被影响。

     百姓们尚不知道,在他们过节的时候,在他们对未来的生活心怀憧憬的时候,海城易主变天了。

     岚哥儿和庭哥儿更换了衣物,戴上了中秋常见的月兔面具,行走在人群里,却根本没有心思观赏花灯。

     他们担心父亲跟爹爹的安危。

     好在宋原处理海城官员的速度非常快,能留的都留了。

     今日不叙旧,城内还有众多的事务要交接。

     谢星珩跟江知与先走一步,照着约定的地方去,找到两孩子,让他们放心回家。

     “你们表舅来了,我们今晚有事要忙,你俩就先回家,没事早点睡。

    ” 岚哥儿多问了一句:“表舅来做什么的?” 江知与摸摸他头:“来帮我们的。

    ” 今晚是关键性的一晚。

     宋原以少量的精锐,借锦衣卫的身份和圣旨,直钩钓鱼,一举将海城的大部分职官拿下。

     余下的少数人,都是些暂时找不到人的小官吏,以及官学的人。

     因官学有师和光在,那里联络反抗民兵方便,这处暂时不用他们操心。

     谢星珩跟江知与接手文官们的安抚和思想工作,让他们将功补过,拿出实力和热情,投入到海城的生产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