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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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朱序衣服都没脱,倒头就睡。

     睁眼时,落地窗外日光刺眼,摸到手机一看,已经上午十点钟。

    身体的酸痛以及某处火烧火燎的隐痛慢慢唤醒她的记忆,朱序绝望地闭了闭眼,一时悔恨无比。

     在北岛的这些天,与贺砚舟的接触就像一场情事的整个过程,先有情绪的攀升,既渴望又满怀期待,这个阶段她的意志完全被操控,以至于一门心思、不计后果。

     后来到达临界点,她愈发迷失,直至被满足后突然厌倦一切,这时候,沸腾的情绪才慢慢冷却下来,理智回归,发现不知怎样面对。

     她翻了个身,埋进被子里。

     手机嗡嗡振动两下,是条微信消息。

     在看清屏幕上贺砚舟的名字时,她心脏惊跳不已。

     犹豫片刻,点开来,上面只有三个字。

     / 贺砚舟结束早会后,回去换了身衣服。

     原定计划今早飞临城,助理把航班信息发到了他手机上,他顺便转给郑治,要他准备出发。

     昨晚的雪下了一夜,一部分化在海中,一部分覆在了沙滩上。

     天空浑浊,世界暗淡得仿佛只剩灰白两色。

     贺砚舟站在落地窗前系领带,无意识地看着外面。

     房中安静,他最后按着领带结向上紧了紧,转身时,不经意瞧见一旁玻璃上两道混乱且被拉长的痕迹。

     他看了半晌,想起是什么。

     这玻璃清洁工人擦拭得没装似的,一丁点指痕都尤为明显,何况昨晚朱序当做救命稻草般抓蹭。

     贺砚舟屏了下呼吸,想起她扭动腰肢迎合自己的样子,她里面温热、潮湿,让他一时不能自已。

     觉得闷,又把领带松了松。

     他去倒了杯温水,走回来,靠坐在沙发扶手上继续欣赏她的杰作。

    他将水一口一口慢慢喝完,把杯子随手搁在茶几上,去浴室浸湿了毛巾,将那些印记抹去。

     他这里不是绝对隐蔽,助理时常出入,郑治也偶尔上来送东西,除此之外还有清洁工人和厨师。

     稍微有点生活阅历的人,不难看出是什么,他无 所谓,但私心不想她成为别人议论中的某个女人。

     把毛巾扔一边,他拨开袖口看了眼时间,准备出门。

     向外走时脚下踩到个什么东西,他稍微顿了下,撤回脚,低头看,沙发底部的空隙里露出一根棕色绳带。

     贺砚舟弯腰捡起,是朱序的背包。

    她昨晚缩头乌龟似的逃走,随身物品都来不及看管好。

     随他的动作,响起轻轻的细细的“叮叮”声。

     贺砚舟把包翻转过来,发现仍是去吉岛背的那一只,肩带上还系着他送她的平安符。

     一时思绪飞远,想起自己曾经也有一个,和这个样子差不多。

     仍是15岁那年,与朱序初见面。

     他在墙头帮人摘山楂,她坐树下,捧着脸静悄悄地看着他。

     她开口第一句话问他围墙那边是什么,他说是海。

     之后她没有开口,坐在那儿安安静静的,没制造任何多余声响。

     贺砚舟继续摘山楂,却已有些心不在焉。

     没多久,他有意无意向下瞥去,发现她仍在看他,准确来说,她目光在跟着他的手移动。

     贺砚舟大概猜出她意图,扬了扬手上的山楂:“想吃?” 她忽然正襟危坐:“酸吗?” “有点儿。

    ” 他顺势抛过去,山楂相当精准地落在她蜷起的**。

     她没客气,拿起来蹭了蹭表面的灰尘,咬了一口。

     “酸吗?”他也问。

     她摇头,将那颗山楂斯斯文文吃干净了。

     贺砚舟看着她面不改色的样子,口中生津,难以理解有人会偏好酸味。

    即使卫暂,也是拿回去叫袁奶奶放入大量的糖,制成罐头。

     他又从树上摘了些大的,丢下去,有的落在她腿上,有的滚落在她脚边。

     她俯身去捡,边捡边吃了第二颗,然后将剩下那些全部收进背上的书包里。

     不远处的主殿台阶上,有个男人朝这边喊了句什么。

     贺砚舟在高处,视野宽阔。

     见那人身穿咖色条纹的Polo衫和牛仔裤,不是极胖那种身材,但被腰带勒住的啤酒肚略有些突出。

    他头发一丝不苟,向后梳得很整齐。

     现在时节秋高气爽,却感觉这人一身油腻味。

     贺砚舟瞧回树下的女孩,她在捡藏进草丛里的最后一颗山楂,对那唤声无动于衷。

     等到终于捡完,她直起腰,双手遮在额前看向上方的贺砚舟,“太多了,谢谢你。

    ” “小事儿。

    ”贺砚舟抬抬下巴。

     “回去可以吃好久。

    ” 贺砚舟点头。

     远处那男人又嚷了几嗓子,不知何时,他旁边多了一个穿长裙的女人,她脚上是双白色高跟鞋,紧挨着他站着,两人几乎一样高。

     贺砚舟提醒说:“在叫你吧。

    ” “嗯。

    ”她应道,仍是没看那边。

     她整张脸几乎埋进书包里,认真翻找着什么。

     卫暂在围墙另一头没完没了地催促。

     贺砚舟又看了女孩两眼,一时无话可说,打算翻身跳下围墙。

     “等一下。

    ”她忽然喊住他。

     贺砚舟回头。

     她费力向上抛来个东西。

     这围墙足有三米高,她脚尖随着动作稍微离地,却力气小,扔的也不准。

     好在贺砚舟身手够快,下意识俯身一捞,有根红绳子勾在手指上,视线略垂,看见下面坠着一个丝绒袋子的平安符。

     贺砚舟不解地牵了牵眉头,目光询问。

     她把书包重新背回肩上:“刚请来的,送你了。

    ” “送我?” 她点头。

     贺砚舟想拒绝:“这么有意义的东西……” “祝你平安。

    ” 不等贺砚舟说什么,她已朝着主殿方向跑去。

     发丝随她动作像把散开的扇子面,阳光下散发乌黑亮泽的光。

     跑很远,她再次回头,高举起手臂朝他挥了挥,一蹦一跳的样子鲜活而灵动。

     秋风伴着海的咸涩味道吹过来,平安符下面的小铃铛发出几下清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