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西风独自凉(顶锅盖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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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她让小喜去送礼。

    若不是小喜在关长滟那里见到周迎,若不是那人逼奸不成,小喜便不会含恨投井! 相思的眼眶泛红,泪水模糊了视线,愤怒、悔恨、痛苦交织在一起,像是烈火在胸口灼烧。

    她猛然挣脱周述的手,疯了似的要往外冲:“我要杀了他!我要去杀了周迎!” 可周述早已料到,死死地抱住她,一手按住她的后颈,紧紧地搂在怀里,像是要将她的怒意与悲痛一同束缚住。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承受着她的捶打与哭喊,直到她筋疲力尽,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

     就像那次他们失去了孩子,她也是这样得痛。

     可他却永远无法抹去她心头的伤。

     屋外,周翎站在廊下,手指攥得发白,指节隐隐泛青。

    听着相思撕心裂肺的哭喊,泪水终于涌出眼眶。

    他缓缓滑坐在廊下,神情茫然,像是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离。

     相思无法让小喜就这样默默无闻地死去。

    她要一个交代。

    可镇国侯府给出的“交代”,是周迎那番冷漠无情的狡辩。

     “不过是个不知羞的小丫头,敢来勾引我,被我斥骂几句,自己羞愧难当跳了井,还能怪到我头上?”周迎面无表情,言辞中尽是轻蔑与冷酷。

    那些经过的下人也被他威逼利诱,口径一致地称是小喜主动纠缠。

     周恭简假惺惺地登门慰问,面上关切,实则轻描淡写,语气中甚至带着几分敷衍。

     相思第一次如此失态,几乎是将茶盏砸向他的面前:“滚!你们镇国侯府护短包庇,莫要再踏入这公主府半步!” 周恭简愣了一瞬,继而笑笑,敛去面上的假意,冷然告辞。

     相思又入宫,跪在金殿之下,恳求许安宗为她主持公道。

     可许安宗不过是略显疲惫地看了她一眼,目光淡漠如常:“不过是个丫鬟而已。

    你若难过,便再指派一个便是。

    镇国侯府人多势大,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他语气淡淡的斥责,以他现在的能力又能耐镇国侯府如何呢? 相思看着他的脸,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权臣肆意横行,而皇权软弱无力。

    那些泪水与哀求,只不过是泥沙落入江流,片刻就被湮没。

     无边的疲惫与痛苦,如潮水般涌来。

    相思跌坐在殿前,怔怔出神,仿佛整个人的魂魄都被抽离,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壳。

     回到公主府,相思心中仿佛积压了千钧重的郁痛,忽然不知从哪里涌起的冲动。

    她抓起笸箩里的剪刀,手指攥得发白,锋利的刀刃映着她苍白的面容。

     “公主!公主不可啊!”连珠吓得脸色惨白,声音几乎要碎成泣音。

    她怎么也拦不住相思,只能急匆匆地奔去寻周述。

     周述赶到时,厅中一片死寂。

    青玉砖上已散落几绺青丝,如同折断的墨色藤蔓,凄冷而断绝。

    他一把攥住相思手里的剪刀,力气大得像是要将她的骨头也一并捏碎。

     “够了!”周述的声音发颤,看着她剪落的发丝,心底像是被狠狠割开一道口子,钝痛中又有说不出的无力与惊恐。

     “我……我真的活不下去了……”相思浑身发抖,泪水簌簌而下,如同断线的珠子滚落在衣襟上,染出一点点深色,她的声音已沙哑,痛苦如同枯叶在风中撕裂,“求你了,周述……我不想再这样活下去,你让我出家吧!让我去山上修行!我好累,好痛……我不想和你继续这样了……” 她泣不成声,千言万语都被折断在了喉中。

     “不行,”周述几乎是吼出声来,眼睛赤红,一字一句如铁铸般坚定,“你是我的妻子,不能离开我。

    ” 他将她紧紧抱住,手臂颤抖着,仿佛稍稍松开她就会化作飞灰消散。

    他的唇贴在她的发顶,呼吸滚烫而急促。

     “相思,不许走……你哪里都不许去。

    ”他的声音低哑而倔强,带着近乎绝望的固执,“你若要念经诵佛,就在这儿,就在公主府。

    你要如何修行都可以,抄经、焚香……都随你。

    可你绝不能离开我……再等等我、再等等我……” 他可以都妥协,只这一条,她不许离开自己。

    哪怕就这样只能远远地看着她,他也心甘情愿。

     相思闭上眼睛,泪水在睫毛上颤抖着滑落,身子已经颓然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