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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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有很多杂货店。

    我可以给杂物打包,总有一天会成为经理。

     秋季学期才过了两周,我就从这种听天由命的状态中惊醒过来。

    一天晚上,我被下巴的剧痛疼醒。

    我从未体验过如此剧烈的疼痛,如过电一般。

    只要能摆脱疼痛,我宁愿把下巴从嘴上撕下来。

    我跌跌撞撞地来到一面镜子前。

    疼痛源自一颗多年前碎裂的牙齿,现在它再次断裂,而且断面很深。

    我去看了牙医,牙医说这颗牙已经腐烂多年,修补好要花一千四百美元。

    哪怕我只支付一半,剩下的钱也不够我继续学业。

     我给家里打电话。

    母亲同意借给我钱,但爸爸提出附加条款:明年暑假必须为他工作。

    我想都没想便说这辈子再也不会和废料场有半点瓜葛,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努力忽略疼痛,专心上课,但那感觉就像有一头狼在咬我的下巴,我还被迫坐在课堂上。

     在查尔斯那次之后,我再也没有服用过布洛芬,但现在我开始像吃薄荷糖一样吞下它们。

    可它们只起了一点作用。

    疼痛来自神经,而且疼得太厉害了。

    自从开始疼痛,我就没有睡过觉;因为咀嚼太疼,我也开始不吃东西。

    这个时候,罗宾把此事告诉了主教。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他将我叫到他的办公室。

    他从桌子那边平静地看着我说:“你的牙齿,我们该拿它怎么办呢?”我试图放松脸上的表情。

     “你总不能这样硬挺着过完这个学年吧,”他说,“有一个简单的解决办法。

    事实上,非常简单。

    你父亲挣多少钱?” “不多,”我说,“自从去年他全部的设备被哥哥们弄坏,他就欠了一屁股债。

    ” “太好了,”他说,“我这里有申请助学金的书面材料。

    我相信你符合条件,最好的一点是,你不需要偿还。

    ” 我听说过政府助学金。

    爸爸说过,接受政府捐助就等于把自己交给光明会。

    “他们就是这样拉拢你的,”他说,“免费给你资助,接下来你就成了他们的人了。

    ” 这些话在我脑子里回响。

    我曾听其他学生谈论过助学金,我对他们敬而远之。

    我宁愿离开学校,也不愿被别人收买。

     “我不相信政府助学金。

    ”我说。

     “为什么不?” 我把父亲的话告诉了他。

    他叹了口气,朝天看去。

    “修这颗牙要花多少钱?” “一千四百美元,”我说,“我会弄到钱的。

    ” “这笔钱教会可以付,”他平静地说,“我有可自由支配的资金。

    ” “那是神圣的钱。

    ” 主教无奈地摊开双手。

    我们默默地坐着,接着他拉开书桌抽屉,取出一本支票簿。

    我看了看题头,是他的个人账户。

    他给我开了一张一千五百美元的支票。

     “我不会允许你因为这件事离开学校。

    ”他说。

     支票就在我手里。

    我如此动心,下巴疼得如此厉害,于是我将支票攥在手中,过了十秒才把它还了回去。

     我在校园冰激凌店找了一份工作,煎汉堡和舀冰激凌。

    在两次发薪日之间,我靠忽视逾期未付的账单和向罗宾借钱度日,所以每月两次,当我的账户进账几百美元,几个小时内就花光了。

    九月底我满十九岁时身无分文。

    我已经放弃了修补那颗牙齿的想法,我知道自己永远都不会有一千四百美元。

    此外,疼痛也减轻了:要么是牙神经坏死了,要么是我的大脑已经适应了疼痛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