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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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大长公主,夫婿又为鸿胪寺卿,朝野中耳目总是有的,竟从不曾听闻,诸人皆以为颜逊是颜怀信的嫡长子。

     池再点头,见她兀自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忙思索尘封的旧事,片刻后才与她笑道:“此郎君性情极是古怪。

    金陵家中庭院有古树一株,他使人筑高墙合围之,凿一小洞,供家仆出入浇水施肥修剪。

    每岁开花,不许人近观,便是自己,亦旁听花开花落,怡然自得而已。

    ” 江夏闻此,便知又是一好魏晋风流之人,魏晋一朝,诸如竹林七贤放浪形骸,诸如五柳先生诗酒自娱,多为后世消极避世者推崇。

     旁人的家事,听听就过去了。

    江夏又看向唐潆,不知她为何执着,便笑道:“奏疏批阅完了?何故折腾此物。

    宫娥诸多,莫是不够你使唤?去岁异邦进献女郎,姿容貌美可充作面首,你若喜欢,姑母送你。

    ” 面首本指男宠,世宗以来,因民风开放,又有结契之说,如今亦可指女宠。

     也不知是否世宗遗留下来的血统问题,除却江夏,亦有数位公主郡主好女色养面首。

     这姑母,好不正经! “姑母”唐潆拖长了声音,怨怪道。

    且不论她是否好女色,阿娘在,她哪敢养甚面首,帝位未坐稳便养面首,大了还得了?让阿娘晓得她荒唐,膝盖跪青都是轻的了。

     大人逗小孩也需有度,江夏见她生气,便没再深入,只静静看她编花结。

     亏得唐潆这一分神,不经意间手上往前一送,花结竟打好了!她呆愣地看着那花结,不可置信地多眨了几下眼睛,随后又将花结拆了,片刻不停,重新编织一次,果真会了,她会打这花结了! 江夏见她几近欣喜若狂的模样,又见那花结其实是入门式样,简单得很,垂眸看她粗短的手指,便揶揄道:“小陛下这手笨得很,需媳妇儿多治治。

    ” 唐潆:“……”此人,多半有病!她只是发育缓慢,日后,自会长手长腿,高挑起来。

     未央宫中,太后亦听闻颜邕颜逊当街争执之事。

     午憩后起榻,忍冬又与她禀道:“殿下,手书已寄过去了,只郎君那儿不定收得到的。

    ”隐士游历山水,多择一顺眼之地长居,名声远播后广收弟子,颜殊不这般,这山头住腻了便至那河川,居无定所。

     太后只轻轻点头,不多言。

     颜氏历经两百年,底蕴深厚人才辈出,祖训亦是拱卫皇室绝无二心。

    只阿爹那时,利欲熏心,不行正道,颜逊愈加病态,才至此地。

    眼下,朝中颜氏势力削弱,又起内斗,稍有不慎百年基业恐毁于一旦,此非她所想。

     颜氏现状,譬如一精明强干之人身患重病,因他重病便弃之不用,任他自生自灭? 名医,总需延请的,能否痊愈又是另当别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