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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凑合,让他去偏屋浴室洗个澡再睡,头可以不洗,眼睛不能沾水。

     热水器储水量有限,平时段文涛一个人够用,三个人洗就得一个一个地排,即便这样,段文涛也非要他俩洗,洗不干净不许上炕---- 边野就这样被排到顺位第二。

     段文涛先洗,说要给小狗狗试试水温。

     眼睛遮了太多层,几乎没什么光感,卫凛冬告诉他,想要尽快恢复必须控制光线的摄入量,闭眼静养,纱布下裹暗色无纺布是为了在没忍住睁眼时防止外界的光对眼部造成伤害。

     黑暗是边野最不喜欢的一种环境。

     在屡次被关入那个木制容器----边野不知该怎么形容它,至今他都不晓得那是个什么形状,每次关入前他都被蒙上一块黑布,太黑了,而进入,更黑。

     在那之后,只要陷入没有一丝光感的黑暗,他就会不受控制地心跳加速,盗汗,干呕不止……忍到门帘一动,段文涛的脚步消失,边野即刻下炕蹲地上就呕,知道不会真的吐出什么,可还是不放心地用手紧紧捂上嘴巴。

     似乎医生天生就比普通人爱干净,段文涛也不例外。

     一个农村土房大院,养了那么多猫猫狗狗,院子里既没有难闻的动物味道,也没有随处可见的粪便排泄物,有的只是被篱笆围成的菜园子,泥土松松软软,满院都是爬墙虎,这里就像是他的家,被精心料理和呵护。

     他不能把人家的房子吐脏了。

     手被什么侵入---- 是一只干燥温热的手。

     指腹在他的手里蹭过,带走些许汗湿,卫凛冬在手里捻了捻,又去摸边野额头----那里渗出一层细密汗珠,最后来到脖颈,按压在某一处测心跳。

     “还有哪里不舒服?” 卫凛冬的声音发沉却有一丝温柔在里面,边野很爱听,只是太难受他说不了话。

     有人在解他脑后的系扣,一下子,光透进来了,有微微的光热,边野虚虚地睁开条眼缝----纱布没完全拆掉,只是薄了很多,至少眼前是亮的。

     “有黑暗恐惧症为什么不说?又忘了?”卫凛冬重新在他脑后打着结:“这样可以么?紧不紧?” “可以,”边野答得飞快,站起来的动作过于仓促而显得慌乱,他担心卫凛冬有所察觉:“我口渴,您能不能帮……” 身体猛地被拽下。

     边野心脏蓦地顶到嗓子眼,他听到卫凛冬沉沉的一声:“边野。

    ” 手在看不见的那侧捏紧了裤边,边野不自觉地把脸别开,又被捏着下巴正过来,卫凛冬一字一句地问他:“你是不是被人虐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