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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拿起一封。

     信是炜生写来的。

     他拆开阅读,看到炜生按惯例报平安,又喜滋滋地讲自己最近投资有方,挣到一大笔钱。

    阮君烈摇摇头,把信扔到盒子里。

    尽管他已经放弃对炜生的教育,还是常常感到一种隔阂。

    在美国,政客一旦退休,可以通过各种机会发财,兑换手中的政治资源。

    做股票、做地产、贩石油,做什么都不忌讳。

    阮君烈极为厌恶这一点,经常联想到国民党的衰败,民不聊生的情景。

    想到炜生缺乏抱负,随波逐流,阮君烈开始头痛,只能安慰自己“儿孙自有儿孙福”。

     剩下的信都无关紧要,一齐被扔到废纸篓。

     阮君烈打开抽屉,将自己珍藏的信笺取出来。

    他先拿出金生的信,一封封展读。

    除去父母,将他与故土紧密相连的人是金生。

    金生离世,血脉的牵绊与联系又少掉一环,阮君烈感到更加孤寂。

     怀念着金生,他不由想起叶鸿生。

     阮君烈取出一扎精心束裹的信笺。

    这是叶鸿生给他的书信,从少年时代起,阮君烈未曾中断收集,保存了好几十封。

    有一年,彤生出痱子出得厉害,他们一家去阳明山避暑。

    山上潮湿,年深日久的纸张残败,又毁掉一些信。

    阮君烈更加小心,不再把重要的物品随身携带,而是珍藏在他的书房。

     阮君烈抚摸这一叠书信,想起叶鸿生的眼眸,他含情的眸子宛若青莲。

    阮君烈每每想起来,心房会一阵悸动,心旌摇曳。

    他的心情与几十年前差距不大。

    起初他不想正视这回事,直到金生提议,与叶鸿生见面。

    他又一次感到惊慌,难以抉择。

    这种心情让他瞬间意识到,他对叶鸿生的感情没有发生改变。

    几十年前,他为叶鸿生陷入情天恨海,难以自拔,打了一场不堪回首的败仗,战绩被写进教科书里。

     阮君烈从桌上拿起一本书,翻开来。

    他的名字与叶鸿生连在一起,载入史册。

    他的心愿实现了,可惜天不遂人愿,并不是以他想象中的形式。

    阮君烈无可奈何地笑笑。

    叶鸿生在他心中依然占有特殊位置,这件事最好不要让对方发觉。

     事情本该是这样的,阮君烈也是这样决定的。

    可是生活难以被规划,不会整整齐齐,总要旁逸斜出。

    金生死得突然,阮君烈的心脏难以承受,接受了一场手术。

    没有见到金生最后一面让他痛苦好久,之后,他想起叶鸿生就会一阵阵要命地焦灼。

     阮君烈把信笺收起来,停止遐想,决定画一会国画。

     他在桌上展开宣纸,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