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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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远点!”程书钧死命推开了。

     孟博远哈哈大笑。

     三人笑闹着追追打打,熟门熟路地溜到国子监后门附近一间茅厕后头,捏着鼻子踩着个倒扣的破粪桶,三人娴熟地爬上了墙又接连轻巧地跳了下去。

     跳下来后,正好便是刘家书舍的后宅围墙。

     刘家与国子监围墙中间夹着一道水渠,三人鬼鬼祟祟地藏在干涸高深的渠沟里,弯着腰,准备悄无声息地绕回夹巷去,却忽而听刘家墙后紧闭的窗扇里,隐约传来刘主簿的声音: “大人,您说那位究竟是不是奉旨回京?这冬至已过,下官见他不曾见什么客,昨夜还替姚博士的孙女儿操持起那杂货铺子了,若真是已被官家委以重任,怎会如此自甘堕落?您说他会不会是虚张声势?” “是不是虚张声势,又如何?” “他若是虚张声势,下官与大人何必低声下气与他交好,大人的侄儿也不必在户部苦等选官……先前下官都已打点妥当,只等那只茅坑里又臭又硬的石头百日期满便夺职去官,谁知……岂不是坏了大人的好事。

    ” “莫急,修济,你就是太沉不住气。

    本官教过你多少回了?究竟这人是因何回京、官家可又打算用他,或这只是为保姚启钊官身的一计,对我们而言,都不必急,事缓则圆,等一等又何妨?即便姚启钊官身被保下,也还有其他人选,姚启钊拔不动了,便换其他的萝卜,不必一棵树上吊死。

    ” 静默了半晌,又听里头的声音道:“莫说本官不提点你。

    修济,你可曾想过当年姚启钊为何会被贬?真是因邓家事么?以本官所见,不尽然也。

    姚启钊他为祭酒那几年,国子监里但凡有些乌糟事儿都被他捅了个遍,换下去多少官吏?这些官吏背后难道没有门路没有大树?他得罪了多少人!即便没有邓家,也会被人寻个由头推倒。

     何况……官家是圣明务实之人,何为务实?何为圣明?便是这朝堂上,不能仅有一种声音,也不能仅有一派人马。

    官家寒门要用、听话的世家要用;更别论清官要用、贪官要用、君子要用、小人也要用。

    姚启钊被贬,是他不会做官,不是来了个靠山便能起复的,你明白了吗?所以,万事不必急,局势不明前不可随意出招,锋藏于内,静候佳音。

    ” “这……多谢大人教诲,还是大人有见地,下官真是茅塞顿开,如闻仙乐耳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