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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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他的地方就在这里啊。

    什么事情都不管我的意愿,他觉得怎么好就怎么来。

    我说了也没有用。

    他这样的习惯一定要改改。

    不过……不过现在就算了吧,他现在非常高兴,正在专心致志地“打理”我,我实在说不出口去破坏他的好兴致,等以后吧,等他好了以后再慢慢教育。

    嗯,等他好了以后…… 因为我在阳台外面晒着,他去换了被我弄湿的衣服也乐呵呵地搬了一个躺椅在阳台上摇啊摇地陪着我,跟我说话:“你说说看,你喜欢我哪里?” 我想了想,我到底喜欢他哪里呢?我甜甜地恭维他说:“我看到你打高尔夫的样子特别帅。

    ” 他点了下头:“还有呢?”我继续列举他的优点:“训斥别人的时候威风凛凛,好像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做,在公开场合能说会道,英文也讲得好,看过很多电影,还会写程序。

    ” 他说:“我是想知道我的为人和性格有什么优点吗?” 我说:“你的为人对亲人和对朋友都很好,答应的事情肯定会做到。

    性格上……性格上……”他性格上有个P的优点,脾气坏得不得了!我正在考虑如何挖掘出一点芝麻大的闪光点,他躺在摇椅上望着天空说:“小凡,要是有一天我能力上的优点全部都没有了,怎么办?那个时候你还会喜欢我吗?你刚才说的我为人上的优点是对别人而言的,不是对你的。

    我对你着实不好。

    我的性格也很差。

    到那时候你还能喜欢我什么呢?”他的脸上第一次出现这样不自信的表情。

     周文诚曾经说过脑部手术的后遗症很多,手术的危险度和动手术的脑区域关系很大,一些危险的手术使病患在术后严重到失去行动能力、语言能力、记忆能力的例子多不胜数。

    他是在担心他在手术以后会变差。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具体喜欢他什么。

    也许当初我是被他的某些优点所吸引,可是事到如今,我喜欢的就是他这个人而已。

    只要他活着就好,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记得他最好的一瞬间,都觉得他就如当初所见的那样好。

    我说:“你在我的心里永远都是那个样子的。

    ”他不再说话,只是继续看着天空。

     太阳开始西下的时候他把我收进了房间。

    我身上暖暖软软的,我转了很多个圈,真好,一点都没有变形!霍应的三餐都是打电话叫的外卖,因为这里已经几个月不住人了,冰箱里早就没有东西吃了。

    我也已经看出他体力不足,不能久站,做不来什么烧菜的活。

    我正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活动四肢,霍应吃过了晚饭,召唤我过去,拿出了刚才的针线和毛绒布来。

    我知道他想给我缝上尾巴,但是我上次被他用针尾扎过以后很害怕针这样的东西,尤其现在还是拿在他的手上! 我硬着头皮走了过去,闭上眼睛,趴在他的膝盖上。

    他刚才已经趁我还湿透的时候把医用胶布给撕掉了,露出了里面有点烧焦的棉花。

    他好奇地用手戳了一下,我“啊”了一声,用翅膀捂住,愤愤地瞪着他。

    他说:“我不戳了,现在就给你补补。

    ”他果真不再玩弄我的屁屁,认真地撕下我里面被烧焦的少量棉花,拿了一些新的棉花塞进去。

    他仔细地用剪刀把我那里烧焦的布也剪去,然后用新的毛绒布在那里比划了一下,开始细细地缝起来。

    他虽然是个男的,可是手艺还真不错,我感觉到他缝的针线细腻而均匀。

    他渐渐顺着我的尾部收了尾,把我的尾巴尖也缝合好了。

    他在我身上动作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听见他说:“好了,你自己看看好不好看?” 我爬起身来,跳到地上,又转了几个圈,努力看自己的尾巴。

    那个棕红色的毛绒尾巴在我身上很是好看相称,他做的形状也好看,如同一段华丽的裙裾一般拖在地上,顿时令我有了几分优雅的气质。

    我点点头,表示十分喜欢。

    他却没有什么应答。

    我回过头去一看,他正用手扶着太阳穴,疲惫地闭着眼睛坐在沙发上轻轻揉着。

    那脸色很是不好。

    我马上忘了新尾巴的事情,过去贴在他的小腿侧紧紧抱住他,心里祈祷他不要有事。

     过了好一阵他缓了过来,轻轻说:“没事的。

    刚才眼睛盯着看东西太久,有点头晕。

    休息一下吃点药就好。

    ”他这么说着却不站起来,他的脸朝着墙壁上的钟,却问我:“现在几点了?”我担忧地用翅膀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没有反应似的,我反问他:“你的眼睛看不看得出东西?”他摇摇头:“现在经常这样,头晕的时候眼睛也会花。

    等头不晕了就好了。

    现在几点了?” “六点半。

    ”我回答,然后就靠在他的怀里,什么话也再说不出来。

    他黎明的时候睡不着觉,现在倒是困了,渐渐地均匀了呼吸,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去卧室里给他拿了一条薄被盖上,心想他睡醒了是不是会好点?可他刚刚睡了半个钟头,他那个该死的手机就响起短信的声音了。

    他还反应特快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去接短信。

    我都快被气疯了,我得问问他的手机开锁密码,以后他睡觉的时候一率设成静音模式。

     随后门铃响了,霍应颠颠地去开了门,走回客厅的时候手上拿了一个漂亮的丝绒小盒子,冲我打开,里面是一对戒指,样式是略微曲线的,看上去很流畅简洁,里面刻着我们姓氏的字母。

    原来他今天一直在等这两个硬币融成的戒指。

    他挑出那个刻了我姓氏字母“L”在前面的戒指拿给我说:“你先戴着这个。

    等我病好了,我们再去欧洲买一对钻石的。

    ”然后他自己戴上了那个“H”在前面的戒指,乐滋滋地看了一阵。

    我拿着那个戒指看看自己的翅膀,默默地把它拿去收进我的斜搭包里了。

     霍应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儿手上的戒指,说:“现在我们是真正的一对儿了。

    对了,我在三个小时前在网上发布了我们的结婚照。

    ” 作者有话要说: ☆、他的心思真难猜 十五个小时后,霍应躺在B市医院的病床上□□,我正坐在病床上给他捶腿。

    他在今天早晨七点,带着我还有那个灰鹦鹉乘坐飞机来到了B市。

    我的第一次乘飞机经历是在飞机的托运舱度过的。

    飞机到了B市以后,自有霍应身边的一群人前呼后拥地接机,把我们抬去医院。

    到了医院之后,霍应的病情就一下子恶化了一般,不停地喊疼喊痛喊难受。

     “小凡,我的小腿好像抽筋了,好疼好疼。

    ”虽说他是脑部疾病,但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是不对的,他可能其他地方也会不舒服,我赶紧给他按摩他的小腿。

     “小凡,我的腰好像也有点扭到一样的感觉,很酸很酸。

    ”我赶紧细细地给他揉腰。

     “小凡,现在我觉得双腿都有点发麻,好难受好难受。

    ”我赶紧给他捶腿,从大腿一路捶到小脚踝,然后在从小脚踝捶到大腿,来回反复。

    过了好一会儿,我问:“你好点了没有?” 他躺在那里,虚弱地点点头,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说:“现在腿上觉得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