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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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根本没有办法一个人住在那个公寓里面,你出事的地点还在公寓门口不远的地方,你让我天天开车路过怎么受得了?后来我就搬走了。

    那段时间我都不知道怎么活了,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什么时候见过我经常喝酒?我那个病,还吃酒精不是自杀吗?可你死了以后我就经常喝了。

    你那天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喝酒,虽然你没说话可我就是知道是你。

    我查到那个电话亭的地址后就往那里开车,一路上险些撞上过好几次,奇怪的是我一点也不觉得害怕,我觉得你就是从那个世界回来来接我一起去了。

    小凡,你要是肯说一句原谅我,我死也值得。

    ” 他把脸埋在我的肚子里,流下来的眼泪把我的毛绒给濡湿了一大片。

    他是我跟他一起生活了四年,却从来不知道他的想法。

    说实话,我心里是挺生气的,我一直以为他是不喜欢我,所以一直不接受我。

    谁知道他居然是故意不去接受我的。

    不过现在我能怎么办呢?他就快手术了,我实在做不出什么刺激他的事情来。

    我低下头,揉了揉他光溜溜的脑袋,算了,还是等他手术好了以后再说吧。

    他哭过之后,精神也有些疲惫,靠着我睡着了,但是双臂死死地扣住我,像是害怕我逃走一样。

     那天我没再和他说什么话,他下午忙着做公证。

    可能是他也担心进了观察室后不能打电话,晚上一直低声地和什么人通电话。

    次日进了观察室后,他全天候地换上了淡绿色的手术病装。

    没有了电话电视,我只好趴在地上用彩色铅笔画画玩。

    他兴致勃勃地看我画图,他说:“我病好以后,你想和我过什么样的生活,画成图片让我看看吧。

    我都帮你实现。

    ”他的眼睛闪着淡淡的光。

     真的?我抬头看着他。

    “真的。

    ”他微笑道。

     于是,我抱着画册跑到病床底下去画了。

    现在不想让他看见,等他手术以后就拿出来,让他一个一个照做。

    他在床上咯咯地笑起来,仿佛觉得我太小孩子气。

    等我再钻出来的时候,他正抱着那个灰鹦鹉坐在床上发呆,然后看着我说:“你说,要是我死了,我能不能像你一样,把灵魂放到这个灰鹦鹉的身体里。

    我也能变成毛绒玩具的话,就可以继续和你在一起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传授我一点经验和技术好不好?” 我怎么知道我是怎么进到这个毛绒玩具里面的?不过想像他要是变成了那个胖胖的灰鹦鹉玩具,一摇一摆地走路,该是什么样有趣的情景,我不禁微微发笑。

     两天的时间过得飞快,他马上就要进手术室了。

    很多医护人员忙进忙出,给他做准备工作。

    我不能在人前活动,只能默默地在一旁看着他。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巴,仔细地听他和医护人员的说话,我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再看见他的样子听到他的声音了。

    他最后悄悄地用手和我做了一个手势道别,然后我就看着他被放在推车上,消失在了门口。

    病房一下子变得空无一人,就好像我本来满满的心被抽空了一样。

    他还会回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最近丧失分段能力了,怎么办?变成只会写长章了~~~~ 萌文里的虐情节,实在写得比较无感。

    下章还是继续开始转萌。

     这两个人吵架会有,但是经过这些事情,他们都知道自己不可能离开对方,所以是不会再主动分开的了。

     文章应该还会有很长的情节,不是戴上一对戒指就完事了。

    小受最后会活着和小攻在一起。

     ☆、我的名字叫灰灰(上) 我看着空空如也的病床,他的毯子皱巴巴地摊在床上。

    我走过去把毯子拉过来围在自己的身上,感觉他睡过的东西还是暖暖的。

    他嚣张的模样、冷漠的模样、使坏的模样、微笑的模样、受伤的模样、发呆的模样、楚楚可怜求原谅的模样,我这几天都记得那么清楚。

    医生说这个手术一般应该就是三四个小时而已。

    嗯,没事的,三四个小时以后就可以再看到他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坐在床底下,听到外面走廊上传来嘈杂的人声。

    似乎还夹带着什么争吵的声音,我把毯子捂在头上,不想听那些声音。

     “请问哪位是签手术同意书的担保人?快点过来一下。

    患者手术中脑血管突然爆裂,担保人在哪里,要紧急签字。

    ” “喂,你们医院在搞什么,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这种时候找担保人有什么用处?还不快滚回去抢救,要是霍总出了什么事情,有没有担保人签字都夷平你们!” “你们要冷静,我们已经在尽最大努力抢救了。

    但是没有签字不能进一步血管缝合的。

    ” “担保人来了。

    刘总,现在怎么办?这要出事情的。

    不能继续隐瞒消息了。

    要不要提早通知一下霍家那几个管事的人还有公司的董事会?” “通知个头,手术通共能有多少时间?都封锁消息那么久了,好不好的,也不差这几个小时的时间。

    都给我在这里等着。

    ” 我不想听他们说下去了,我缩在毯子里,努力忽略他们的声音,把头给牢牢埋起来。

    我眼前黑乎乎的一片,我吸着毯子上霍应的味道,眼前闪过很多走马灯一样的场景,有在家里的,有在刘家村的,有在医院里的,有在周文诚家里的,我居然觉得自己正在慢慢睡着。

    眼前朦朦胧胧的,如同一个巨大的被污染的调色盘,是一大片的灰蓝色、灰青色和灰黑色。

    这是在哪里的情景? 这好像是梦,但又好像不是梦。

    我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长长的蜿蜒的路上,头上是天空,周围是平坦的大地,远处是隐隐的山棱,周围的空气冷飕飕的。

    这个地方好像很熟悉。

    我顺着道路往前走了几步。

    这不是,这不是十年前前往察雅的公路吗?也是霍应遇到车祸的地方。

    我着急起来,不能让他出车祸啊,怎么样才能阻止这件事呢?我想赶紧顺着道路奔跑,一抬腿才发现,原来我仍然是那个毛绒玩具的身体,那样的小短腿是跑不起来的。

     我只能顺着道路慢慢走路,我走了一会儿看见道路上有一个黑色的物体。

    我心头一惊,霍应已经翻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