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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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灰踌躇着,最后还是拉住了我,跟着我往树林的深处走了。

    阳光透过层层树冠,投射在地上,形成黑白分明的地面剪影。

    那只小狐狸跑得极快,我已经看不到它的踪影了。

    我叹息道:“没有小狐狸带路,现在往哪里走好呢?”灰灰摇摇头:“它要去的地方和你的是不一样的,你现在追上它也没有用。

    你别看我,我也不认识这里的路。

    你把我带下来的,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不然我们就回公路那里去沿着公路走到底站。

    ” 我是肯定不能同意的。

    我突然想起周文诚还在我的包里放了一个手机,可以导航。

    虽然我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GPS信号和网络信号,但是可以试一下啊。

    我从包里把手机拿了出来,GPS的信号是亮的,地图应该可以用!只是我搜索任何地名、街道名、甚至城市名称,都显示搜索无效。

    我只能把地图放大,看到我们所在的区域在屏幕上居然是有一条次级道路的,虽然在森林里我根本没有看到有这样一条路。

    屏幕上道路的终点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的。

    我拉着灰灰,沿着屏幕上的方向走,确保代表我们的小点一直走在那条看不见的道路上。

     眼见我们距离那个终点越来越近。

    我却听到灰灰□□了一声,它脱力一般倒在了我的旁边。

    我忙上去查看灰灰的情况,灰灰却用翅膀狠狠地打了我两下,委屈地看着我:“都怪你!我是不可以离开那条路的!现在我身上好痛好痛。

    都快痛死了。

    这都是你的错!” 我慌了神:“那你刚才怎么不告诉我?哪里痛我帮你看看。

    ”我把它抱住,轻轻抚摸它的背。

    它渐渐平静下来,也紧紧抱住了我:“这个世界就只有我一个人,我舍不得你离开。

    我本来是想,是想让你和我一起永远留下来的。

    但是……罢了,你还是别管我了,快点走吧。

    只是这次再分开的话,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了。

    ”他的话里有说不出的伤心。

    我抱住它:“你不要这样。

    我不会不管你的……” 手机的铃声突然响起来了打断了我的话。

    这个世界还能打电话?!我拿起来一看,居然是周文诚的拨入。

    我赶紧接通,周文诚的语调和平时有些不同:“喂,你到底还在干什么?快点走过来。

    我在等你呢!” 灰灰听到了,哭了起来:“果然是这样的。

    你有别的男人在等你。

    所以才要急着回去的。

    ”我严重黑线,它到底在想些什么狗血情节。

    我对着电话说道:“我身边还有一个毛绒鹦鹉,它痛得很厉害。

    你想办法帮我救救它吧。

    ” 周文诚沉吟了一下:“带着它快走。

    否则就来不及了。

    ”他的话音刚落,我就看见树林里的光线明显地黯淡下来,都快看不见周围的东西了,强烈的不祥之感本能地告诉我不能耽误时间了。

    我把手机按了免提放在包里,也不管灰灰还在□□哭叫,拖住它脖子上的毛绒把它拖在地上大步往前走。

    灰灰似乎越来越痛,哭叫得越来越厉害,并不停地骂我。

     我按照手机上的路线,最后竟然拖着灰灰来到了一个湖的边上,周文诚的声音从手机响了起来:“快往湖的中心走,我会接住你的。

    ”手机在水里应该不能再用了吧,虽然我不确定这个奇葩的世界里到底是不是这样。

    我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拖住灰灰往水里走。

    这里的湖水很奇怪,好像密度非常非常轻,我走在湖水里一点浮力也感受不到,只能感觉到冰凉的水在我周围流窜。

    我忽然想起中国神话里险恶的弱水之地以及希腊神话里冥府的河流,都是传说连一根羽毛都不可能浮起来的水域。

    果然,我现在所在的地方并非是普通的人类世界吧。

    在朦朦胧胧中,我还死死抓住身边的灰灰,然后我感到有一双巨大的手抓住了我,把我往上捞,周围越来越亮,我觉得我似乎要脱离湖面了。

     “醒醒,醒醒。

    ”我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声音,我睁开眼睛,就看到周文诚正在一脸探究地看着我。

    我立刻撑坐起来,看到周围色调温馨的桌子、椅子、沙发、电视机柜,还有坐在地毯上冲我傻笑的小女婴。

    这里,不是周文诚的公寓吗?我怎么会在这里?还有灰灰,我刚才还抓着灰灰的,现在灰灰怎么样了? 我赶紧问周文诚:“灰灰呢?你有没有也把它救上来?” 周文诚奇怪地看着我:“什么灰灰?你刚才是不是做恶梦了,我怎么摇你你也不醒。

    都吓死我了,生怕你出了什么问题。

    我以后怎么跟霍应交待?” 他一提霍应,我又立马把灰灰丢到脑后去了:“那霍应呢?他的手术怎么样了?他是不是还在医院里?” 周文诚把我的身体左转转右转转,仔细查看,一边说:“不知道,你也要有点心理准备。

    刚刚接到那边刘总的电话,说他的情况已经暂时稳定下来了。

    虽然手术中出了点意外,当时的情况真挺凶险的,不过好在主刀医生以前有过类似的经验,处理得比较好。

    不过医院一度觉得情况不乐观,连病危通知书都下了。

    手术以后一直在ICU病房密切观察,刘总说刚才脑电波和心率什么的又严重波动了一下,医院又下了一次病危通知书。

    负责手术签名担保的王部长被吓得要死,霍应要是出点事,医院就要直接继续抢救王部长了。

    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