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座之外不值一提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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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留下未涸的雨水,映着晴朗的星幕,被踩踏、溅湿了她的鞋履。

     迎酒的士兵将一行人带到了大摆宴席的正堂,风穿堂过,进了靡靡乐声中。

     烟娘是见过平日里这些权贵酣畅饮宴模样的。

     丝竹珍馐,金樽银盏,中间美人裙摆跌荡、间或随乐曲跌入哪位贵人的旁侧。

     曾几何时,她也是目下这翩翩起舞等贵人垂青的其中之一。

    跟随舞坊小楼里的姑娘轻踮脚尖,飘裾穿梭于今夜这般的饮宴场。

     不可论身由己,不可论命由谁。

     只问今日胭脂艳否。

     虽说现下开酒楼仍要看人脸色,但比之过往,已经好得太多太多。

    好过年老色衰,身无寸金,哪年厚雪胡乱被卷的草席。

     立在门旁的侍人提醒烟娘抬头,州府尹在左上首向她招了招手。

     于是她挑上眼尾,衔着嘴边笑,穿过其间满满当当弥漫的酒气与金玉色,停在最上首的几步台阶下,塌腰低颈行礼。

     烟娘余光瞥见高台主位上一角朱红曳金蟒袍、被支起的膝盖撑起褶皱。

     再抬头,便撞见最上首那人看下来的、一双迥异于中原人的瞳眸,色似琥珀,冷如寒星。

     正堂里新漆砌过的四壁栏柱,皆被蜂拥锦簇的烛火照出纸醉金迷的昏黄,也终于照清白日里潦草窥见的惊鸿卷。

     世间好皮相易得,风骨难寻,两者兼得难上加难,之所以烟娘对白日里那一眼念念不忘。

     却原来,观音非渡我,而欲令我着色相。

     那人长发高束,支膝横坐长塌上。

    一袭朱红镶褐金蟒袍随意穿着,肩口衣料欲落不落掩着内里的红色衣领。

    却不使人心生亵渎,半点也不。

     太过美丽,太过锋利。

     第一眼甚至分不清是男是女,是人还是鬼魅。

    束发的红色绸带混在黑发中随饮酒动作落在侧鬓,明明最是喧宾夺主的颜色,却称得这副皮相愈发浓墨重彩,摄人眼波。

     烟娘所见美人难数几何。

    单是这洛临城清晨烟雨中,小桥上女子袅娜抬伞的回眸笑,就不知令多少过往的北客折腰。

     而看见的这人,却是真真的夺命刀。

    沙场上磨砺的煞气压不住眉眼美艳,敛睫抬眼间,勒人喉线。

     州府尹徐章昀的声音呱噪:“……这位烟波楼的掌柜曾经可是咱们洛临城鼎鼎大名的舞妓,多少人慕名而来都不得见。

    今夜诸位可是有眼福,且等一观美人舞姿——” 烟娘立在台阶下,半湿的鞋履在穿堂风中被吹得凉透。

     你看,妓这一字,沾上就是脱不开的。

    这些个权贵,心里想,嘴里念,提起来就跟提个不碍事的玩意似的。

     任凭她怎么脱身爬高,每每要受一遭现在这圈人扫来的暧昧眼色打量,被去皮鞭尸挫骨扬灰。

     “可笑。

    ”高台上丢下来俩字。

    声音不高也不低,也不似平常女子清亮,要低些、磁些。

     谁也忽视不了,满堂的推杯交盏声渐次低下,侧目往主位看过去。

     莫说他人不解,饶是徐章昀为官数十载,自诩察言观色精通官道,此时也不得不恭敬接道:“不知是何事引得王爷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