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座之外不值一提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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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安有些不耐烦,帕子往他手上一推,不管了。

     虞兰时被这下动作攘得退了半步,原地怔了一会,追去她的背后。

     “兰时有一言实在冒犯,还请姑娘莫要怪罪。

    我帮姑娘擦罢,就差一点……” 鼓起极大勇气说出口的话音未落,她霍然转身,他煞不住脚步。

     雪青衣袍上压着的环佩撞上荡起的赭红色腰带尾银扣。

     昏暗中清脆的相击声。

     紧接着,雪烟般的呼吸拂上他的颈间,微凉,却烫得他血管喉结一颤。

     虞兰时懵了。

    举着烛台的长指一下松开又紧扣,指节处泛出青白。

     空气中刹那黏稠烫人。

     是彼此的体温和呼吸混乱挤于狭窄方寸的空气中迸发出的热度。

     衣发摩挲间又是一场雪落的声响。

     雪越下越密。

     在雪青衣襟几欲跌撞压到赭衣的前一刻,一下力道按上他的胸膛。

     她的手掌隔着拓张的血肉按在心口。

    有一瞬似乎被抓住了胸骨下的心脏。

     冲势戛然而止。

     那只手只是挡住他,毫不停顿地,将他缓缓推开。

    随即她向旁一侧,将已歪倒掉到半空中的蜡烛扶起,重新放回他手中。

     今安身量在北边女子中已算高,在这南边更是出挑。

    少年比她高了堪堪小半头,虽说身形比较北边男子的魁梧差得远,但算起横竖面积也要比今安大了两个号开外。

     他平举的烛台刚好到她肩侧,烧出白烟的烛火掩映着她比平常人深邃的轮廓。

     明明暗暗、深深浅浅的光勾勒眉眼鼻唇,投在舱室灰暗的墙上,艳鬼影子昭昭欲揭。

     她眼里清清冷冷,“虞公子小心。

    ” 几乎是她收手转身的下一刻,虞兰时笔直的腰背一下佝偻,抬手捂上胸口。

     仿佛是要借着层层叠叠的衣衫和皮肉骨血,挡住胸腔内震如擂鼓的心跳声。

     —— 红梅屏风歪倒,数架花几乱七八糟摔在地上,断开的木腿破出狰狞长刺。

     约莫是有人且退且慌乱扔出各种东西阻挡,仍被一路从门口逼退到窗边。

     今安扫过几眼,从倒地的屏风下捡出一柄漆黑短匕。

     正是她以物易物换给虞兰时的那一柄。

     出鞘的刀刃上挂着几丝线缕,和尸体身上衣裳颜色如出一辙。

     少年不是没有反抗,只是几下就被拿住。

    来人狂妄至极,甚至不屑于用利刃逼迫他就范,而是像逗弄圈套里的羔羊一样将这里当成捉弄的游戏场。

     可始作俑者至死也想不到,会在他自己亲手关上的门内迎来灭亡,变成一具躺在冷地上逐渐僵硬的尸体。

     刚才那番情形,杀与不杀都是后患。

     今安在瞬间权衡数种后果,而后取其轻。

    收拾残局罢,是累一点,好过留下个随时炸掉的硫磺弹。

     想到这里,今安霍然转身看向跟在后面的那个人。

    目光堪比挖心掘骨般地将他上上下下全刮了一遍。

     天真的羔羊却存活,还很黏人。

     着雪青衣衫的少年站在明亮处,双手捧着烛台,眼睫低垂在灯火下映染成金棕色。

     一身雪青色不复绮丽,左袖上裂开了长长的破口,露出底下皑雪似的里衣。

    齐整的长墨发也乱了些,可能在地上滚了几遭。

    贵公子落难模样。

     他从刚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