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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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天必须向市长投诉警用器械粗制滥造。

     一次失误,我弄掉了钥匙,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和无限拉长的回音,我骂了一句甜美的god和费佳。

    前者是无妄之灾。

    好在周围没人看见,我想把钥匙和自尊抖一抖再完好无损地捡起来,直到那时—— 我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在颤抖。

     原来我刚刚听到的是铐链抖动的声音。

     像一个得了帕金森的老人的手,也像枝头颭动的枯叶,透着疲惫不堪的暮气。

     那把钥匙贴合在大理石面上,竟是怎么都捡不起来了。

     怎么会手抖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所在的组织,如果患上手抖的毛病就必须强制引退,连武器都握不稳的人只会害死同伴和自己。

    非要坚持的话不会被认为是劳模,只会被怀疑是敌人派来的间谍。

    异能组织就像狼群,是不能容忍拖后腿的行为的。

     那会被人道处理掉。

     我觉得年纪轻轻就退休不失为一种福气,但还是打算再救一下。

    思来想去觉得可能是刚才在审讯室喝的冰水有问题。

    冰水加16度的空调,在故乡的人眼里比毒药更闻风丧胆。

    我不太相信湿气的说法,也觉得热敷一下有利无害,大厅的尽头就是盥洗室。

     用颤抖的手在脸上扑了些水花,我把水龙头掰到红色标识的最底端。

    心里默数十秒,我把双手放进水流下面,期待故乡信念里热水的一切神奇功效发生。

     “……” 我:“?” 然后我继续等。

     “……” 继续等。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有些昏昏欲睡。

     我很少会用泾渭分明形容一个人手臂的颜色,除非是夏天穿短袖晒的。

    以手铐为分界线往下到指尖红得很吓人,不疼,只是麻木了。

    肌理中透出钝感,往上是健康的白。

    因为我的倔犟从来不用在不涂防晒上。

    隐约的肌肉线条花了我很多的心思,还有买蛋白粉的钱。

     鹅黄色柔和的顶灯下,我的手还是颤抖。

     我闭上眼,有些忍受不了光。

     光透过眼皮打进视网膜,是一种近乎触底的茫然,像我小的时候第一次去潜水,隔着海面直视太阳。

     礁石带来一种虚假的脚踏实地感,我维持生命体征的东西只有一根管子连接的笨重气瓶。

    穿戴的时候我很警惕:这个东西既然能供氧就能把我拖到海底去,跟鲨鱼和泰坦尼克号作伴。

    我们是异能者,人生的不确定性已经够多了。

    有人温和地叹了一口气,说那你还要跟过来,呆在汽艇上不好吗? 我当时的回答是什么? 可能是[你别管,跟屁虫我当定了,你能有什么办法。

    ] 也可能是[钱都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