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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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不算……” 这话让其余的太妃神色微变。

     从前翟太后也提点过皇后,让她莫要善妒,早些让皇上纳些新人,可以往容皇后的话意颇为霸道,容忍不了皇帝纳妃嫔。

     可今日,这不让纳妃却成了,纳不纳妃,她说了不算。

     翟太后听到这句话后,心中更是愈发得意。

     她料定了容晞已然和慕淮生出了嫌隙,一想到这容氏即将失宠,她心中就觉得爽利极了。

     翟太后想,自己一定要多活几年,她要亲自见证着容氏失宠,再被皇帝厌弃废后的那日。

     王太妤见容晞吃瘪,心中却有些难受。

     眼见着容皇后在失宠的边缘,如今她也没心思再去顾及翟太后言语上对她的挑衅。

     王太妤本想着,容皇后是个有手段亦有宠爱的女人,她是可以制衡翟太后,甚至能让翟太后生不如死的女人。

     她知道容皇后做良娣时便不容翟太后的侄女,这宫里也有小道消息在传,说翟家大小姐死的那般凄惨的缘由,也全都是当时还是良娣的容皇后使的手段。

     德太妃是明哲保身的,其余太妃虽厌恶翟太后,却不如她和徐太媛那般,将翟太后恨到了骨子里。

     原本容皇后就因着言官的谏言,不得不对翟太后放低姿态。

     到如今,这容皇后竟还失了宠。

     难道就没有人能治得了翟太后吗? 王太妤心中愈发焦急,她知道那皇家庵堂很快便能被修缮完毕,自己和徐太媛也将要出宫为庄帝祈福。

     到那时,翟太后仍会在宫里安住,她和徐太媛就再也没有报复翟太后的机会了。

     翟太后这个老贱人只会更加得意。

     容晞端坐在王太妤的对面,自是瞥见了王太妤那副多思的神情。

     见王太妤的那双美目中,明显流露出了慌色,她唇角掩了丝不易察觉的笑。

     这时,徐太媛终于至此,她穿着素衣,神色凄婉。

     翟太后这时嗤笑一声,问道:“徐太媛这不是能过来吗?” 徐太媛眼神充溢着幽怨,事到如今,在翟太后面前,她连装都不愿装。

     容晞见状,语气温和地对徐太媛关切道:“徐太媛先落座罢,本宫瞧着徐太媛憔悴了不少,也生了好多的华发,薇公主既逝,还望徐太媛……” 翟太后这时冷声打断了容晞对徐太媛的关切,问道:“在哀家的宫里,难道还要皇后说的算?” 容晞面色不虞,却终是噤了声。

     翟太后又语带挑衅地对仍站在殿中的徐太媛道:“是生了不少的华发,但你也要去庵堂了,到时要被方丈剃发,留着这些头发也是无用。

    ” 这话一落,在座的所有太妃眉间都存了丝愠色。

     翟太后无所顾忌,反正这些太妃早晚也要去庵堂,她却能继续留在这宫里。

     容晞的语气也是微变,又道:“太妃出宫祈福,是带发修行,不会被剃发的。

    ” 如此,在座的太妃方才舒了口气。

     可心中对翟太后积着的怨气,却是更甚。

     翟太后不以为意,又道:“反正到那时,你们也是要将那头发都塞到尼姑帽里的,无论是发黑还是发白,都一样。

    ” 她语气虽稀松平常,但听在其余的太妃耳中,却是十足十的幸灾乐祸和挑衅。

     徐太媛双眼泛红,直想冲上前去,将翟太后那张可恶的脸抓出血痕来。

     幸而王太妤及时冲她使了个眼色,亦摇了摇首,劝她理智,徐太媛方才止住了步子。

     徐太媛因着丧女,性子冲动了些,王太妤却是个一贯谨慎的。

     如今,她已然将这二人逼到了绝路。

     却还需要,再创造一个契机。

     容晞的那双桃花美目泛着寒意,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一切。

     如翟太后这样的人,她得先将她捧上云端,来日待她从高处摔下去时,才能死的更惨。

     ****** 乾元殿内。

     近日这雍熙禁城都在传,说皇上同皇后娘娘有了龃龉。

     殿内的大太监也发现皇上也确实好几日都没叫皇后来陪着用膳,也没去椒房宫看望过皇后娘娘。

     起先,皇上还算平静,他一贯不苟言笑,神情也总是淡漠冷肃,让人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但是今夜,大太监却能明显觉出,皇上的情绪不大对劲,似是隐隐透着勃然的怒气,眉间也存着些阴戾之色。

     因此,大太监提前告知了殿中的一众小太监和小宫女们,让她们都提起精神来,万不可出什么差错,再被皇上惩戒。

     殿内的慕淮正端坐于御案之后,他眉眼冷峻深邃,正批着各地呈上来的奏折。

     立侍在外的大太监遥遥窥之,便觉此时此刻的新帝,就像只卧着的猛狮。

     虽然现在是一动不动,但眼神却透着凶残。

     若这时,有猎物敢在他眼前晃,那他定会立即扑上去,将那猎物嗜咬得鲜血淋漓。

     慕淮往折子上批着红,佥都御史已然被派到了各地,果然不出他所料,有数名县官贪昧了朝廷拨下去的银两,他亦让佥都御史重惩了那些贪官,及时选贤任能,让廉洁勤政的官员弥补上了各县官位的空缺。

     他按照前世的记忆,没将那些旱情严重的郡县记漏一地,自己苦心孤诣了许久,自然绝对不能让这防旱诸事毁在这几个小官的手里。

     新帝一旦忙起政务,总会忘了休息。

     皇后深谙这事,几日前便提醒过乾元殿的大太监,一定要提醒新帝按时休息。

     大太监记着容晞的叮嘱,便对殿内的慕淮恭敬道:“皇上,都亥时三刻了,皇后娘娘让奴才提醒您…让您记得早睡。

    ” 谁知道这对皇家夫妻到底是怎么回事,二人似是曾有争吵,但殿中大太监却没瞧见。

     二人虽不睦了数日,但到底,皇后娘娘还是很关切皇上身体的。

     大太监语毕,便见高大俊美的帝王从御案前站起,亦蹙眉看向了格栅漏窗外的雪景。

     殿外月色清泠,细雪溶溶。

     帝王挺拔如松,侧颜精致立体,可谓俊美无俦。

     大太监自是能猜出皇上是在惦念着谁,毕竟他平时可是一日都离不了皇后娘娘。

     可现下,皇上却有好几日都未见她了。

     慕淮缄默地看着窗外落雪,却在心中暗道着,容晞可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为了设局,她在宫人面前制造出了两人争吵不睦的假象。

     而他也是被迷了心智,竟是应允了这个女人的请求。

     慕淮本想着,二人短暂分开个数日,也无甚大碍。

     东巡的那两个月,他虽想念容晞,却也能如常处理着他要做的事。

     可现下,那可恶的女人明明就躺在离乾元殿不远的椒房宫里,可他却不能见她。

     这一世,这乾元殿内的种种布局,与前世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容晞一不在身侧,慕淮就仿若回到了做孤家寡人的从前。

     慕淮再没多想,拔步就要出乾元殿去寻那女人。

     大太监忙为新帝披了件黑貂大氅。

     却说新帝年岁尚轻,平日却是极深沉稳重,何曾有过如此性急的时候? 殿外的青石板地已然铺满了新雪,傲睨万物的帝王迎着风雪,大有种俨然披靡的天家之威。

     大太监忙跟在了皇帝的身后,命小太监提灯,他边观察着慕淮的神色,边问:“皇上…要备辇吗?” 他用手想,都能知道皇上这是要去椒房宫寻皇后。

     慕淮语气尚算平静,回道:“不许声张。

    ” 大太监恭敬地应了是。

     待慕淮至了椒房宫后,见掌灯宫女并没有睡,殿内的烛火亦是未熄。

     掌灯宫女见大太监没喊皇上驾到,便恭敬地对慕淮道:“皇后娘娘未睡…奴婢可要进殿通禀?” 慕淮淡淡道:“不必。

    ” 他面色稍霁,暗道这女人也一贯是个黏人的。

     她离了他,也自是睡不下的。

     慕淮眉目稍舒,便去熏炉旁烤了烤手,想着进内后,便要将那温香娇小的女人抱在怀里,可不能将身上的寒气过给她。

     他要将她拥入怀中,也要狠狠地疼爱疼爱她。

     殿内立侍的宫人明显觉出,皇上这一进椒房宫内,表情便明显和煦了不少。

     慕淮刚要将身上的貂氅脱解,却听见内殿,竟是传来了孩童的笑声。

     那笑声自是慕珏的。

     慕淮面色顿阴,待进了内殿后,见慕珏果然在内,正在床上咿咿呀呀地爬着。

     容晞正逗弄着儿子,神情满溢着温柔。

     这本该是令人觉得温情动容的时刻,可慕淮见此,却生出了股无名的怒火。

     容晞见到慕淮后,笑意登时僵在脸上。

     慕珏贯是个没心眼的,仍在呵呵直笑。

     容晞细声问道:“这么晚了,陛下怎么过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