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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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温柔似是饮鸩止渴,他越是哄慰,她越是难过,最后竟搂着他脖子呜呜哭了起来。

     她哭得他心里酸痛,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默了几息,他突然道:“等着,我送你样东西!” 她泪眼模糊,看着那未着寸缕的人下榻又回来,再将 她搂回怀里时,她眼前多了件东西—— 黑龙佩! 她不哭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怔怔望着他,不知何意。

     “我把它给你,可能让你安心些?” 他说着抓起她的手,将龙佩按进她掌心。

     玉质冰凉,而他手掌滚烫。

     她自是晓得这是何物,上巳节那日,她陷在李晟圈套中,有人持这枚“龙符”解了围,后来知晓是严彧的人。

    而之后她和严彧在南苑花溪隐留宿,他竟意外丢了它,而她为了夺回它,遭李姌逼迫,受了有生以来最难堪的一茬罪。

     她虽不知此物底细,却晓得是他最要紧之物。

    他从小戴到大,除那次例外从不离身。

     最重要的,它是枚龙佩! 她像是托着枚烫手火种,一时间脑中闪过许多细枝末节的碎片,诸如他重伤昏迷前,喟叹“龙种无凡性,龙行无暂舍”,诸如他夜闯康王府,险些勒死李茂,又如他夜闯宫禁,发疯逼婚……以及最初相遇时,她中了媚香,他带她躲避的地方,是先皇后的长乐宫。

     她只觉一颗心要跳出来。

     严彧并不知她一时都想了些什么,只瞧她盯着龙佩失神,摊开的手掌迟迟未曾收拢,便索性攥着她的小手,握紧。

     “这是……何物?”她声音发颤。

     “你不是认识?”他似不在意,“我从小戴到大的,在我去接回你前,让它陪你可好?” 他避重就轻,可一番心意她已明白。

     “彧哥哥……” 她鼻头泛酸,喉咙发涩,喊完竟接不出下句。

     见她又要哭,他索性把人抱紧,轻轻拍着她后背安抚:“你若再哭,我可忍不住要让队伍调头了……” 她将落未落的泪珠闪了闪,终是没有掉下来。

     手里的龙佩已被握得温润,她摩挲了几下又塞回他手里:“我不能要,它不属于我,亦不该……出现在南境。

    ” 她从枕下摸出那枚骨哨,“我有它足够了。

    ” “真不要?” 她潮着眼睛摇头。

     他替她抹去眼角的泪,轻声道:“……你倒是不贪。

    ” 她痴痴道:“不,我很贪的……” 他低笑,将人按回怀里,搂紧:“知道。

    ” 外面仨人一通忙活,到底也没用上。

    三更时严彧从房里出来,说小姐睡着了,好生守着,明日启程,随她几时醒来几时算。

     梅爻睁眼已是辰时末,房里并不乱,亦不知是他还是风秀收拾过。

    风秀打来水伺候她洗漱、更衣、梳妆,又用了些吃食,已是隅中时分。

     她问风秀:“前院可有事?” 风秀一笑:“狼主问过几时启程,奴婢说小姐体恤大伙远途疲累,又饮了酒,允许多歇两个时辰。

    ” 说话间便见霜启领着个小厮进院,竟是京中梅府的下人。

     她莫名升起股不好的预感。

     来人风尘仆仆,似是赶了一夜的路,三两步冲到阶下,扑通跪倒,颤声禀道:“小姐!公主府出事了!昨夜公主府失火,后半夜才扑灭,虚烬里发现了几具面目模糊的尸体,经辨认其中有……公主和如离……” 梅爻手上一个不稳,刚端起来的杯盏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