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之寒林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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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之鹰·第三十七章 1931年的冬雪带着股铁腥味。

    关东山的白桦林被冻得脆响,黑风口的铁轨上结着层冰壳,日军的铁甲车碾过冰层时,碎冰飞溅如刀,割得林子里的枯枝呜呜作响。

    燕彪趴在抗联密营的了望哨上,怀里的怀表被体温焐得发烫——表盖内侧的"冬至"二字刚刻了一半,刻刀在铁皮上划出的纹路里嵌着些暗红粉末,是步鹰怀表上的血痂,他用磨刀石磨成了粉,混在松脂里涂在了表壳内侧。

     "爹,赵连长让你去开会。

    "燕双鹰的棉裤膝盖处打着块黑补丁,是用日军的破军装改的,少年手里攥着张揉皱的传单,上面印着"大日本皇军劝降书",边缘被冻得发脆,"刚从黑风口摸哨回来的同志说,日军在西坡立了块木牌,上面写着'匪首步鹰伏诛处',还画了个被吊死的人,旁边围着群狼......" 燕彪的手指在怀表链上绕了三圈,铁链的铁环勒进掌心,留下串青紫色的印子。

    他想起步鹰战死那天,西坡的枫叶红得像烧起来的火,现在那片林子该被大雪埋了,埋住了血迹,埋住了刀痕,却埋不住冻土下那把卷刃的大刀——燕双鹰偷偷回去过,说大刀还插在坟头,雪落满了刀身,像给它裹了层白孝布。

     抗联密营的地窨子里,马灯的光昏黄如豆。

    赵连长把冻硬的窝头掰成小块,混着雪水咽下去:"关东军调了个旅团过来,带着喷火器和装甲车,要在年前清剿完整个北麓。

    "他用树枝在地上画着关东山的轮廓,"我们得到情报,日军在黑风口建了座战俘营,抓了三十多个百姓,都是从西坡溶洞逃出来的,张奶奶也在里面......" 燕彪的喉结猛地滚动了下。

    他想起张奶奶右眼的破布,想起她总揣在怀里的那包草药,想起步鹰最后让她带着孩子往暗河挪——现在孩子没了,老人成了战俘,关东山最后点活气,像风中的油灯,随时都可能灭。

    怀表在怀里突然发烫,表盖内侧的血粉像是活了过来,顺着铁皮的纹路往肉里钻。

     "我去救。

    "燕彪的声音比地窨子外的寒风还冷,"黑风口的岗楼布局我熟,步鹰当年给我画过图,东南角的铁丝网下有块松动的石头,能钻过去。

    "他往步枪里压了发子弹,弹壳上的俄文字母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今夜寅时动手,那时候换岗的哨兵最困,我带双鹰和三个会日语的同志,混进去......" "不行。

    "赵连长把树枝往火堆里一扔,火星子溅在燕彪的棉鞋上,"战俘营周围埋了地雷,铁丝网通着电,上个月派去的侦察队折了一半,连营门都没摸到。

    "他从怀里掏出块桦树皮,上面用炭笔标着个红叉,"日军的粮草库在战俘营西头,用的是百姓的粮仓改的,里面堆着过冬的棉被和罐头,守兵只有一个班......" 燕彪的手指在桦树皮的"粮仓"二字上捏出了褶。

    他突然想起燕家屯的打谷场,想起张木匠做的谷仓,想起王寡妇在仓门前晒的红辣椒——现在那些都成了日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