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二合一】殿下,您可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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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伤。

     他在抵抗刺客时已受伤,此刻伤上加伤,疮上加疮,不多时便伤口崩裂,鲜血氤氲。

     然而他再如何拼命,依旧无法从御林军重重包围突破。

     他就如同困在囚笼里的野兽,最后发出一声悲鸣。

     “啊!” 紧接着而来的是,随着雨幕而来的滚滚惊雷。

     天地间的混沌颜色仿佛一瞬被点亮,在那片刻的工夫,廊下的众人看清了李宿眼中的血红和脸上的血污。

     他那双眼,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沉稳,癫狂而又暴戾。

     李宿如何挣扎,也未曾挣脱御林军的包围,最后被两名御林军一左一右反压住手,硬拖着来到李锦昶的面前。

     一个在雨中,一个在廊下。

     一个满身血污,一个干净整洁。

     李宿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

     他就那么硬挺着脖颈,死死盯着李锦昶。

     此时此刻,大抵是李锦昶心中为数不多的快意时刻。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平日里不是很厉害吗?今日却依旧要如此落魄站在他面前,救都救不下想要救的人。

     李锦昶刚要训斥,就听李宿用最大的声音质问。

     “父王,虎毒不食子,你如此虐待我们兄弟二人究竟是为何?难道在您心里,只有三弟才是您的儿子吗?” 李宿声音洪亮,语速极快,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在乾元宫上方徘徊。

     就连倾盆大雨也渐渐收势,转成淅沥小雨。

     李宿不等李锦昶回答,继续嘶吼:“父王,难道就因我兄弟二人知道了公主之事,您就要喊打喊杀,全然不顾骨肉血脉?全然不顾宗族礼法?” “若如此,与禽兽何异。

    ” 李锦昶突然听懂了李宿的言下之意,他心中大惊,但转瞬之间,怒火却直冲脑海。

     “放肆!” 李锦昶怒吼道:“你就这样同君父说话?不恭不敬,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你又是什么东西!” 李宿的声音比他还高,比他更清亮。

     “我李宿自幼承贵祖母教导,拜周太傅为师,所学皆为仁义礼智信,所言所行皆是道德二字,”李宿仰着头,自下而上看着李锦昶,目光嗜血,“父王贤德,儿子不配承父王之志,也不堪承储君之责。

    ” 李宿声如长歌:“恳请父王夺儿臣太孙之位,以饶宴弟断骨之罚。

    儿臣即便不当太孙,也要全兄弟骨肉亲情。

    ” 声声字字,皆如泣血。

     余音缭绕,震彻长信。

     李锦昶的脸色,黑得不能再黑,他面目中的狰狞彻底从理智里钻出,好似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自持和体面。

     “好,好,”他后退半步,道,“好!” “御前失仪,不敬父君,德不配位,”李锦昶长袖一甩,“孤看你也不堪储君之位。

    ” 此话一出,杨彦之等臣皆跪:“太子殿下息怒。

    ” 李锦昶丝毫不顾朝臣劝阻,只青面怒视。

     “李宿,今孤夺你太孙之位,你还有什么话讲?” 李宿赤红的眼眸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道:“父王,倒行逆施,必遭天谴。

    ” 李锦昶:“放肆!” 李宿根本不理他,他仰起头,任由雨水从他斑驳的脸庞上滑落。

     冰冷、刺骨、苦涩。

     “哈哈哈,哈哈哈哈!”李宿扬声大笑。

     然而下一刻,鲜红的血从他口中喷出,随着飘摇的雨一起飞溅在庭前刚开的二月兰上。

     李宿双目一闭,整个人往后一倒,再无声息。

     雨,突然停了。

     ———— 姚珍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李宿清早精精神神出门,到了傍晚时分,却是一脸苍白被人抬着回来的。

     姚珍珠一开始是慌了神的,但片刻之后,她便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她先命人去请周太医,然后便对贺天来道:“殿下身上都湿透了,先给殿下换一身干净衣裳。

    ” 如此安排完,姚珍珠便守在内殿,盯着贺天来和贝有福给李宿更衣。

     刚刚穿着衣服还好些,衣裳一脱,姚珍珠便看到他身上的伤。

     左手手臂有两处刀伤,右肩也被划破,流出来的血氤氲着洁白的里衣,显得越发凄凉。

     姚珍珠都不忍心看了。

     她用帕子捂着眼睛,低头出了寝殿,坐在外面的雅室里。

     王婉清见她难受,低声安慰:“殿下瞧着伤不算重,小主莫要太过担忧。

    ” 姚珍珠摇摇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她心里是真的替李宿难受。

     越是心疼,她越能明白自己的感情。

     此刻的姚珍珠眼眶温热,眼泪便含在眼底,却不肯轻易落下。

     她知道,李宿不喜欢看她哭。

     姚珍珠低下头,轻轻擦了擦眼角,最终还是没有哭出来。

     她不知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送李宿回来的御林军也凶神恶煞,人放下便走,一句话都问不到。

     但种种迹象表明,今日宫中必定有大事发生,严重到李宿如此被人送回,太医还要他们自己去请。

     姚珍珠想要动脑子去分辨是非对错,可无论怎么努力,她的心却还在昏厥的李宿身上。

     一想到李宿,姚珍珠便又坐不住,她重新起身,转身回到内殿。

     也不过就片刻功夫,贺天来已经给李宿打理干净,正在给他上药。

     姚珍珠看得几乎都要哽咽。

     她狠狠闭了闭眼睛,紧紧攥着手心,一步一步来到床榻边:“我来吧。

    ” 贺天来便往后退了半步,捧着金疮药伺候在边上:“殿下都是皮外伤,小主莫要太过忧心。

    ” 这话刚才王婉清也说过,姚珍珠却怎么都听不进去。

     她没应声,只是继续给李宿上药包扎,待所有的伤都处理好后,才轻手轻脚给他穿好中衣。

     “周太医怎么还没到?”姚珍珠问。

     贺天来也急,可不能当着贵人面急,姚良媛现在六神无主,一颗心都在殿下身上,他就更不能自乱阵脚,不知所措。

     “小主,咱们的人恐还未到太医院,一来一回,便是用跑的怎么也要小半个时辰。

    ” 姚珍珠微微皱起眉头:“可殿下为何一直沉睡?他原也不是如此松懈之人。

    ” 以前的太孙殿下时刻紧绷着,即便夜里也不会深眠,经常都是一有动静就醒。

     如今即便是好了些,也不会待贺天来和姚珍珠更衣上药都不醒。

     贺天来叹了口气:“小主,下官亦不知。

    ” 姚珍珠点头,这才分心说了一句:“派人去打听打听,看看今日到底为何。

    ” “是。

    ”贺天来见她还算平静,这才退了下去。

     他一走,寝殿里就只剩姚珍珠跟李宿两人。

     姚珍珠看着皱着眉头,睡得一点都不安稳的李宿,伸手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脸。

     她平日里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