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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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了一口。

     以前从没听魏妤提起过其他朋友,微信界面也很少有信息弹出来……她的生活寡淡得像一条循环往复的线,每天重复着那些枯燥无意义的流程,起床、生火、做饭、吃饭、做作业、下地,亲戚家需要帮忙就去帮一下。

    这就是她正常不过的一天,没有太多交友,也没有兴趣爱好。

    太过单一、无趣,性子又僻静、话少。

    他下意识认为她没有男朋友,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她有没有喜欢过其他人呢?她也算优秀,那有没有人对她大献殷勤呢? 周岫重新回到卧室,床上的人安静地睡着,头微微露出来一半,发丝凌乱地搭在额前。

     掐灭手里的烟,周岫余气未消地将她从被子里捞了起来。

     幽幽地盯着她看了几秒,周岫撑住她下垂的头“魏妤,把眼睛睁开。

    ” 魏妤难耐地睁眼,叽叽咕咕地说了一句什么,周岫没听清,也不打算花功夫去弄明白。

     “魏妤,你最喜欢谁?” 魏妤撑了撑眼皮,弯唇笑了一下,却是一言不发。

     周岫皱眉又问了一遍。

     不知是醉得太厉害还是不愿回答,她直接将眼睛闭了起来,整颗头搭在他手掌间,像睡过去似的。

     闭眼时平日里那点怯懦似乎都不见了,额前刘海儿因为一整天被固定在头上微微上翘着,歪歪扭扭的头发不经打理不让人觉得凌乱,反而透着几分稚气可爱,胖嘟嘟的小脸静静地托在他掌心,像雪白软糯的包子,微微嘟起的唇又粉又软,让人不觉心软。

     看着她睡意惺忪的模样,周岫那点儿怒气不自觉消了下去,唇角微动,他腾出一只手轻轻捏住了她的鼻子。

     呼吸突然变得不畅,魏妤先是不满地动了动,意识到挣不开才掀了掀眼皮。

     似乎看清了作乱的人,魏妤把脑袋撑了起来,脸色不虞地瞪向他“你就知道欺负我!” “……谁欺负你了。

    ” “你!” “捏捏你鼻子就欺负你啦,不是你自己刚刚和我说你喜欢我的吗?” “周岫,”魏妤皱眉,“你老是欺负我……” 看她瘪着嘴控诉的样子,周岫唇角漾开一抹淡淡的弧度,拨开她腮边的碎发,饶有兴致道“我怎么老欺负你了?” 统共不就让她帮了一次忙,如果捏鼻子也算,那姑且也就两次,怎么就老是了,她还把什么事算在他头上了? 魏妤面色古怪地瞪了他一眼,脸上带着羞红,张了张唇,最终却只是轻哼了一声。

     看着她怪异的表情,周岫好奇更甚,不动声色到“说说吧,我怎么欺负你了?” “……你亲我嘴巴……” “……”他什么时候亲她了?周岫暗自凝眸,“什么时候亲的?” “前几天晚上嘛。

    ” “除了亲嘴巴还有其他的吗?” “还捏我的这里。

    ” 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周岫眉头越皱越紧,他轻抚着她的头发“还有吗?” “……我不好意思说。

    ” 她一直处于一种羞恼古怪又醉醺醺的状态,声音很轻,每说出一处就会脸红得更厉害,说得像是确有其事一般,轮不到他不信…… 事情过于严重,周岫想到兴许有某种可能,他屏住呼吸,略带诱哄似的开口“你不是喜欢我吗,喜欢我为什么会对我保留秘密呢?告诉我吧……” 听了他的话,魏妤像是思考不过来似的眨巴眨巴眼睛。

     看她一直盯着他看,周岫缓缓凑近她,两人呼吸近乎交缠,“说出来,嗯?你要是不说,我就没那么喜欢你了,你想看见我喜欢别人吗?” 醉酒后的脑子太过简单,他说什么,魏妤就信什么。

     她委屈巴巴地撇嘴,语气带着浓重的幽怨和羞愤,“……你、你还骑在我后面撞我……就像村口交配的野狗一样,我都让你停了,你还一直弄我。

    ” “你再说一遍,我对你做了什么?”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某种压抑的,冰冷的暴戾。

     她的话像平地里的一声惊雷,震得他五脏六腑发麻,他手指死死扣住她的肩膀,惊怒、彷徨和不可置信相互交织。

     然而下一瞬他忽然冷静了下来。

     他向来浅眠,如果真的有人摸进来对魏妤做了不轨之事,不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 魏妤说的真的是实话么? 可谁会说这种假话,更何况是脸皮这么薄的魏妤…… 周岫倏然想起八九天前魏妤突然开始躲他那件事,她说的会不会是那时候发生的? 那天之前他俩去了她二舅公家帮忙,那一晚魏妤晚上八点才回来,他更是因为抓猪一事郁气得一整晚没睡,如果是那一天,那她说的这些……显然是假的…… “周岫,你是不是怕负责任?” 怕负责任?周岫听笑了,逗她“你怕不怕我不负责任?” 魏妤手指绞在一起“我不要不负责,我、我也亲了你,还摸了你……” “摸哪儿了?” “肚子……还有胸……你胸上那颗痣怎么是红的呀,像电视剧里的守宫砂一样,我还以为红痣这种东西是虚构的呢……” 听到她准确地说出他身上的痣,周岫忽然想起那天她还看了他的裸体……周岫确认了她口中欺负她的人确实是他,只是他近来可是安分守己得很,是什么情况下她会说他上了她呢? 他没梦游的毛病,如果他没做,问题不就出在她身上。

    周岫禁不住发笑,他低低地笑了两声,抚着她的头给她顺毛似的“你……是不是拿我去做春梦了,魏妤?” 似乎真被他说中了,她笑吟吟地点头,眼睛弯成两道月牙,“我现在也在做梦。

    ” 听到她真这么说,周岫扯唇,他怎么没看出来魏妤是这种人呢? 他记得那天上午她看到了他大半的裸体,其实她只看了一眼,移开目光的速度快得惊人,像是生怕他怪罪,她装作没看见似的回了自己房间,当时他被抓猪恼得也无暇顾及。

     他还以为她清心寡欲不染尘俗,原来当晚就做起了春梦啊…… “那你说的长亭是谁?” “长亭哥哥是我哥哥呀,嗯,就是妈妈带过来的孩子。

    ” 是她那个后妈和她的儿子了,周岫默了片刻“你妈妈和哥哥最近来看过你吗?” “没有,妈妈已经有了一个新的小宝宝,哥哥在叔叔那边过得也很辛苦……不过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们了,过几天就是拜早年的日子,他们往年都会过来看我。

    ” “就这么高兴?” “嗯,他们都很疼我。

    ” 周岫轻轻摩挲着她脸上细嫩的皮肉,“我陪着你你怎么没这么高兴,你不是说你喜欢我?” “……我是有点喜欢你,不过我更喜欢妈妈和哥哥。

    ” 有点喜欢……周岫睫羽微垂,眼眸像一汪幽静的深潭,久久凝着她不置一词。

     有点喜欢而已,就像喜欢一棵花、喜欢一株草一样么? 上一秒可以喜欢,下一秒也可以无情踢开,只有这么一点儿喜欢就敢对他说喜欢他…… 真是让人不爽啊…… 她没了爸爸妈妈,她那个后妈和继兄根本不来看她,这么久也没关心过她,她喜欢他们什么? 两个外人而已,她念着他们做什么……他要不要给她洗洗脑子…… 真是麻烦,他俩不滚开,他要怎么成她最喜欢的人? 周岫不虞地揪起她肉肉的婴儿肥,惩罚似的加了点力道,“什么妈妈哥哥的,你现在只能喜欢我,知道么?” 魏妤吃痛地皱眉“你又欺负我,我才不要喜欢你!” “抵什么赖,你以为我是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么?” 事情才过去几分钟,魏妤已经出尔反尔,周岫忍不住隐怒。

     他想明早起来她大概会和他说什么喝醉了,什么也不记得了。

     沉默了半晌,周岫掐起魏妤的脸迫使她抬头来,他眸子在她脸上转了转,喉间溢出一声闷笑,“知道什么是欺负么?” “你一直欺负我还问我知不知道,我都想睡觉了你还一直不让我睡,你好烦人!” “……唔,呆会儿就让你睡,我先带你去洗澡行不行?” “真的吗?” “嗯。

    ” “那好吧。

    ” 听到周岫要放她睡觉,魏妤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头还有些晕,她脚下踉跄了两步又栽回床上,好在周岫顺手接住了她才避免掉下床。

     “你别晃我!” “……” 沐浴间里,魏妤被周岫放到板凳上,他牵了花洒给她清洗着。

     因为天气很冷,周岫只给她做了简单清洗。

    她似乎确实困了,静静地坐在凳子上随他摆弄,头一点一点的,很像上课打瞌睡的学生。

     洗完澡,周岫把魏妤抱去了他住的房间。

     柜子里那只老式相机又被他拿了出来,等一切就绪,周岫回到床上。

     魏妤已经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她身上只虚虚掩了条浴巾,周岫慢条斯理地将它从她身上拿开,收拢、迭好,这才脱掉自己的衣服钻进被子里。

     两人肌肤相贴,他的胸膛贴着她的脊背,从正前方看就像他从后侧搂着她。

     他几乎能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轻微的呼吸,周岫在魏妤脸上拍了拍。

     魏妤不耐烦地皱眉,伸手拂开了他的手。

     “魏妤。

    ” 周岫耐着性子又拍了一次,魏妤被扰得不厌其烦,她睁开眼睛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作乱的人,“做什么?” “对着镜头说,周岫,我喜欢你。

    ” “不要。

    ”魏妤重新闭上眼睛,过了几秒,她感觉被子被拉开了,冷空气将她冻得瑟瑟发抖,“你做什么,好冷!” “你不是想睡觉,说了我就让你睡。

    ”周岫笑着盖回一部分被子。

     “……你一直骗我,刚刚你还说让我睡,你又叫醒我!” “这次我说话算话,行不行?” “……”魏妤瘪了瘪嘴,隐忍到“周岫,我喜欢你。

    ” “不行,要笑。

    ” “周岫,你好烦,”魏妤恼怒地嘟囔了两句,最终还是认命地笑着说了句“周岫,我喜欢你。

    ” 第一遍没录到,第二遍录制为了保险起见他按得比较早,连第一句你好烦都被录了上去。

     相机像素不高,两人的模样有些模糊。

     视频里他贴着她与她交颈而卧,如同云雨初歇的一对恋人,她依偎在他胸膛,被子盖了半截,露出两人的上半身,他环着她的腰,她不耐烦地骂了他一句,唇不满地嘟着,眼睛正视着摄像头,过了会变脸似的笑着说了句周岫我喜欢你。

     两人体型差距很明显,他整只胳膊都露了出来,抱着她的手臂肌肉线条优美,她虽丰满,骨架却细瘦,一强健,一纤细,实在相得益彰。

     因为光线原因,两人冷白的皮肤都裹上一层诱人的蜜色,像一部老式a片。

    说实话,他以前也看过不少a片,那些和他们的视频比起来要逊色得多。

     看着视频里的画面,周岫不禁想起了某次校庆晚会上同学们说起他和另一个女主持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还有去隔壁市参加世青赛时被挂到网上网友们说他和那个女生棋逢对手、势均力敌…… 其实在他看来,与他最相配应该是魏妤才对……她的每一寸都让他感到满意,他们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

     周岫将相机放到一边,接着用手在自己脖颈上揪掐起来,他力气用得大,所过之处立马显现出毛细血管破裂的痕迹来,像是觉得不够,他眸子闪了闪,抓着魏妤的手在他胸前刮了几道血印子。

    不深不浅,堪堪破皮,和激烈的情事后的模样没什么不同。

     他并不清楚魏妤醉酒后会不会记得发生过的事,他只是在赌。

     他生在名门世家,父亲的商人思维告诉他做任何事都受利益驱使,他习惯用利益衡量一件事。

    在他看来,这件事成功所获得的利益要远高于失败需要付出的成本。

    在既得利益面前,他没有理由不这么做。

     温香软玉在怀,周岫下身已经变得硬挺,他没有动魏妤,只是静静地抱着她,给她打理乱掉的头发。

     她捆头发的皮筋被他取了下来,他一只手握着柔顺的发丝,另一只手去撩额边散掉的。

    她的头发很轻盈,颜色纯黑,几乎看不见其他杂色,像一匹顺滑的黑色绸缎。

     发丝手感过于细腻柔软,他忍不住分出一小绺儿在手中把玩。

     过去学校里经常有早恋的男女,每次谈了恋爱男生就会在手上带只小皮筋,这应该等同于某种宣示主权的行为,很无聊、幼稚且愚蠢。

    他当时是初中部学生会主席,校规明确规定学生禁止早恋,不得佩戴首饰,他不留情面地扣除了相应分数。

     他从来没想过,几年后的今天他居然也想像那些愚蠢的中学生一样把她的发圈戴在手腕上,最好叫所有人洞悉他们的亲密关系。

     许久,周岫给她把头发捆好,做完这一切,他也搂着魏妤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