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病入膏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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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暖阁的雕花槅扇半掩着,北风裹挟着雪粒子撞在窗棂上,发出细碎的呜咽。

    铜香炉中安息香的青烟被穿堂风搅得七零八落,与药罐里蒸腾的苦雾纠缠成团,在昏暗的宫灯下织就一张朦胧的灰网。

    朱由校斜倚在金丝楠木榻上,明黄缎被滑落肩头,嶙峋的锁骨在苍白皮肤下若隐若现,指节上干涸的木屑与结痂的伤口交错,仿佛诉说着无数个深夜的痴迷。

     太医院院使王景正五体投地,额头重重叩在冰凉的金砖上,发出闷响:“陛下龙体亏损,实需静养百日......”话未说完,窗外枯枝上栖息的寒鸦突然惊飞,扑棱棱的羽翼声撞破死寂。

    朱由校剧烈呛咳起来,单薄的脊背在绸缎下弓成一张残破的弯弓,指缝间渗出的血珠,一滴、两滴,落在素帕上,宛如寒冬里绽放的红梅,鲜艳得刺目。

     客氏踩着花盆底鞋疾步上前,绣着金线的衣袖轻拍皇帝后背,丹凤眼却瞟向跪在角落的魏忠贤。

    魏忠贤微微颔首,鎏金护甲划过玄色蟒袍,金属摩擦声细若游丝。

    三日前,东厂番子已将太医院库房里的珍贵药材悉数调走,能开出猛药的太医被冠以“调理别院”之名,连夜遣出紫禁城。

    如今守在宫中的,皆是在魏忠贤“孝敬银”面前折腰之辈。

    “陛下为国事操劳,老奴这就差人去白云观请真人做法。

    ”魏忠贤尖细的嗓音在空旷的殿内回荡,眼角余光扫过案头堆积如山的奏折——那些用朱砂批注着“清君侧”“罢厂卫”的密折,早已被东厂特制的火漆封在鎏金匣中,钥匙就悬在他腰间。

     子时三刻,木工房的雕花窗棂透出昏黄烛火。

    寒风卷着雪粒扑在窗纸上,发出沙沙声响。

    朱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