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最后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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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草难继啊!”冯铨则捧着象牙笏板附和,脸上堆满谄媚的笑:“陛下圣明,不如暂弃关外,退守山海关?”此起彼伏的推诿声中,朱由校死死攥住龙椅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骨节凸起。

    他眼前浮现出太祖皇帝金戈铁马的画像,又想起祖父神宗皇帝怠政留下的烂摊子,喉头泛起铁锈味,心中的无力感与愤怒交织翻涌。

     当袁崇焕的名字从他沙哑的喉咙里挤出来时,殿内突然死寂,仿佛连呼吸声都被冻结。

    这位在广渠门立下战功的总兵官,此刻正裹着破旧的棉甲,在风雪中丈量宁远城墙的残垣。

    寒风卷起他鬓角的白发,脸上的伤疤在冷风中隐隐作痛,却丝毫不减他眼中的坚毅。

    朱由校强撑病体写下委任状,朱笔在“蓟辽督师”四字上洇开墨团,恍惚间竟像宁远城头飞溅的鲜血。

    他将尚方宝剑交到亲信太监手中时,气若游丝:“告诉袁督师,朕要的是固若金汤的防线。

    ”那声音微弱却坚定,饱含着最后的希望。

     然而,当袁崇焕在宁远城头架起红衣大炮,炮身的青铜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京城的东厂密探已将他的一举一动写成密报,快马加鞭送往魏忠贤宅邸。

    魏忠贤戴着玛瑙扳指的手轻轻摩挲着奏疏,浑浊的眼中闪过阴鸷的光,阴笑在喉间滚动:“敢拆阉党的台?”次日,运往辽东的饷银少了三成,押运官被割去舌头弃尸荒野,尸体上还插着写有“通敌”二字的木牌;半月后,民间流传着“袁崇焕通敌”的童谣,说书人在茶楼里添油加醋,唾沫星子溅湿了“卖国求荣”的醒木,谣言如瘟疫般迅速蔓延。

     朱由校蜷缩在龙榻上,听着王体乾念那些弹劾奏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刺破皮肤。

    他想起袁崇焕临行前的誓言,想起那张被风沙磨砺得坚毅的脸,想起那双充满忠诚与决心的眼睛。

    他想要下旨彻查,想要力保袁崇焕,却被新一轮咳血呛得眼前发黑。

    剧烈的咳嗽震得龙榻都微微晃动,他的身子在锦被下蜷缩得更紧。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天地间一片苍茫,恍惚间他看见宁远城头旌旗翻涌,后金的铁骑踏碎了大明的山河,而他只能握着冰凉的玉玺,在无边的黑暗中渐渐沉入深渊,空留一声无奈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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