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龙潭旱记:晒谷场上的星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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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增加二十米,但需要炸药开山...... 炸药?老会计的旱烟杆差点戳到地图,九八年修渠炸伤过牛,村里现在见不得响器。

    陈景明盯着图纸上的等高线,忽然想起大学选修课的爆破原理:用静态爆破剂,膨胀力可控。

    他摸出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信号格只有微弱的一格。

     爆破剂从县城运来那天,全村老少都躲在山坳里。

    陈景明戴着安全帽蹲在炮眼旁,听见身后传来王大娘的嘀咕:城里来的娃懂个啥,当年修水库炸塌了半面山......引线点燃的瞬间,他突然转身大喊:大家捂好耳朵! 闷响过后,鹰嘴崖的岩壁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陈景明第一个冲上去,看见爆破剂将岩石胀成碎块,却没伤着旁边的老榆树。

    老杨摸着裂开的石壁直咂舌:跟用指甲盖抠似的,神了! 管道铺设遇到了难题。

    供销社的PVC管不够长,陈景明蹲在田埂上算管径,突然想起毕业论文里的流体力学模型。

    他折根树枝在地上画图:用变径接头,把旧水管和新管套接......话没说完,后腰就被拍了下,回头看见张老四扛着根锈铁管:这是俺爹当年打井剩下的,你瞧瞧中不? 暴雨来临前的那个黄昏,陈景明站在新修的提灌站旁调试水泵。

    夕阳把他的影子投在岩壁上,与老杨和几个后生的影子叠在一起。

    忽然听见王大娘喊:来水了!浑浊的河水顺着新渠哗啦啦流进干涸的稻田,惊起一群藏在裂缝里的泥鳅。

     当晚陈景明在村部整理数据,老杨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个布包:俺娘当年给红军送粮时缝的,你垫着睡。

    粗布包里是晒干的艾草,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陈景明摸出枕头下的测绘仪,屏幕上还留着白天扫瞄的等高线,突然想起临行前导师说的话:社会学的田野,从来不在问卷里,而在泥土里。

     第七天夜里刮起干热风,陈景明被喉咙里的痒意呛醒。

    跑到井台想舀水,却看见老杨蹲在那里,正用破棉袄包着水管接口——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