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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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主和两派势同水火,争吵声几乎要将屋顶掀翻。

    关陇勋贵的悍勇与山东士族的“务实”,在国难当头的阴影下激烈碰撞,火星四溅。

     李世民始终沉默着,背对群臣,如同一尊凝固的铁像。

    只有那紧握在身后、指节捏得发白的手,暴露着他内心翻江倒海的煎熬与滔天的怒火。

    他何尝不想提兵北上,雪洗渭水之耻?他何尝不想将颉利的头颅高悬辕门?然而…沙盘上敌我悬殊的态势,长安城中尚未稳固的根基,山东、关陇之间微妙的平衡…还有,幽州城里,那个被他亲手送出去的儿子。

     封德彝那句“动摇国本”,像毒刺一样扎进他心里。

    承乾…那孩子幽州军中,此刻是何光景?罗艺那桀骜不驯的狼,会如何对待这枚“弃子”? 一股冰冷的无力感,混合着噬心的痛楚,攫住了这位刚刚登基、雄心万丈的帝王。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烛火跳跃,映亮了他棱角分明的脸,那上面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深沉的、化不开的疲惫和一种令人心悸的决绝。

     所有的争吵,在他转身的瞬间,戛然而止。

    大殿内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屏息等待。

     李世民的目光缓缓扫过阶下每一张或激愤、或忧虑、或算计的脸,最终,落在那沙盘上雁门关前密密麻麻的黑色小旗上。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深潭般的冰冷。

     “传旨。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金石之音,清晰地敲打在每个人的耳膜上,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犹豫的沉重力量,“遣使…议和。

    ” 两个字,重若千钧。

    程知节猛地闭上了眼,脸上肌肉痛苦地抽搐。

    高士廉、封德彝等人则暗暗松了口气。

     “条件,”李世民的声音继续响起,冰冷得不带一丝情绪,“突厥需立刻退至阴山以北。

    岁币…可增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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