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摆脱的梦魇

关灯
此刻,成年的林月蜷缩在被她用桌椅堵死的门后,身体瘫软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抬起颤抖的双手,徒劳地扼住自己的脖颈,指尖用力陷入皮肉,试图用这种自我制造的、可控的窒息感,来对抗从记忆深处汹涌而来的黑暗潮汐..... ------ 人,是一种韧性惊人的生物。

    无论经历怎样的精神创痛,当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当胃部因空虚而发出饥饿的信号,身体便会本能地驱使你重新披上“正常”的外衣。

     林月恢复意识后,站在浴室的镜子前。

     镜中的人影脖颈上残留着清晰的指痕淤青,像一圈暧昧而不堪的烙印。

    目光下移,身上是自己昨夜为了驱逐那种黏腻、骚动的触感幻觉,而抓挠出的道道血痕。

     白昼的光线似乎总能赋予人一种虚假的勇气。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直视镜中那双痛苦眼睛,用冷酷的理智,一字一句地对里面的自己说: “听着,你已经不是十岁的孩子了。

    你二十多岁,有独立生活的能力。

    他知道了地址又怎样?你可以立刻搬家,换锁,甚至报警。

    只要你不开门,他就永远只是一道被挡在门外的阴影,伤害不到你。

    ” 她给自己颈间和身上的伤痕仔细涂抹了药膏,冰凉的触感带来一丝清醒的刺痛。

     然后,林月走到衣柜前,拿出了为明天Polly生日聚会准备的那条烟粉色短裙。

     她需要融入的正常轻松的社交世界。

     为了完美遮盖住身上的痕迹,她默默地搭配了一件素雅的打底衫,将一切混乱与不堪严实地包裹。

     处理完这一切,她沉默地走到自己的香水架前。

    目光掠过那瓶曾被珍而重之的、代表着“黎鹤川的味道”的香水,没有过多犹豫,便伸手将它取下,平静地收进了抽屉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