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入世第一针,风起于青萍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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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东头的尖叫像根细针扎进耳膜。

     涪翁刚直起腰,就见张猎户媳妇跌跌撞撞跑过来,怀里的秀秀烧得像块火炭,小胳膊软塌塌垂着,嘴里直冒白沫。

     大、大先生!妇人膝盖一弯就要跪,涪翁伸手托住她胳膊:先抱到我草棚去。

     程高抱着药囊从草棚里冲出来,额角还挂着取药时撞的草屑。

     王二狗揉着被门槛磕肿的脚脖子跟在后面,边跑边喊:张婶别急! 我刚瞧着刘屠户家小子也在烧,李寡妇家的囡囡直抽抽呢! 这话像颗炸雷。

     原本散得差不多的人群地围上来,有妇人抹着眼泪念叨造孽哟,有汉子攥着扁担嚷嚷定是后山那座荒庙的邪祟,更有个白胡子老头举着香灰袋喊:快烧屋驱鬼! 晚了要祸及全庄! 涪翁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接过秀秀时,掌心被烫得一麻——这哪是寻常热症? 指尖搭在孩子腕上,脉跳得像擂鼓,沉曲却又虚浮无根。

     他扯开秀秀的衣襟,见胸前有片青紫色的瘀斑,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程高,取赤针。

    他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石头。

     程高的手在药囊里顿了顿。

     赤针是师父说的小成境用针,寻常风寒从不用。

     他摸出那枚泛红的细针,递过去时指尖发颤:师、师父? 涪翁没接针,反而转身盯着人群里那个举香灰袋的老头:周半仙,你说邪祟? 老头被他盯得后退半步:这、这热症来得蹊跷,前日还好好的...... 蹊跷?涪翁扯过王二狗的布衫,蘸了江水往秀秀额上一敷,前日江雾是不是比往常浓? 后山水沟里的死鱼是不是翻了白? 王二狗猛拍大腿:对! 我今早打鱼时,那片芦苇荡的水绿得发乌,味儿熏得人睁不开眼! 人群霎时安静。

     涪翁趁机掀开秀秀的裤脚,脚踝处有个细小红点,周围泛着青:这是水虫咬的。

     江雾带毒,水虫染疫,哪来的邪祟?他捏过赤针,在火上燎了燎,程高,按住孩子。

     针尖触到穴的瞬间,秀秀突然抽搐起来,指甲几乎掐进程高手背。

     涪翁手腕轻转,赤针没入半寸,指腹抵着针尾轻轻震颤。

     围观的人屏住呼吸,就见针孔里慢慢渗出黑血,先是一滴,接着成线,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