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蛮帐嘲文遗鹿鼎 御弓悟道挽天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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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去,麻利地拎起尚温热的鹿尸。

    赵桓随后而至,望着白鹿修长优雅的脖颈与逐渐黯淡的眼眸,轻叹:“华美者多易夭,如这白鹿,如那艮岳的琼花。

    ” 赵构将鹿甩上马背,接口道:“肥美者更易招猎!您看那傻狍子,肉最香,偏生呆头呆脑,可不就成了箭靶子?”少年康王眉宇间已褪尽稚气,唯余猎手的锐利。

     徽宗抚弓而立,目光掠过鹿尸、狍子,投向更远的层林。

    林深处,一只色彩斑斓的雄雉正展开锦屏般的尾羽,向雌鸟昂首炫耀。

    “桓儿构儿,尔等只见其表。

    ”他忽道,声音如秋潭落石,“白鹿华美,死于朕箭;狍子肥美,毙于构儿弓;这雄雉——”他引弓虚指,箭簇寒光锁定那浑然不觉的锦羽,“它那身霞帔,才是真正的夺命符!” 二子愕然。

    徽宗收弓,指尖拂过冰冷的箭簇,眼中锐光如他笔下的瘦金钩画:“美味诱人捕杀,美色招致争夺。

    然天下至强之器,非弓马刀剑,恰是这‘美味美色’四字!金人铁蹄可踏碎汴梁城墙,可能踏碎苏东坡的一阕词、米元章的一幅字、李师师的一段琴音?不能!此等滋味风韵,如水渗沙,如风入林,潜移默化间,能蚀骨,亦能铸魂!” 他猛地转身,玄色披风在林风中猎猎作响:“演武大会,非止较技!朕要天下人看看,何为真正的‘大宋气象’!弓马骑射,是筋骨;琴棋书画,是血脉;流云剑舞,是神采!筋骨强健,血脉贲张,神采飞扬,方为活生生的、金戈铁马也碾不碎的——文明!” 马蹄踏碎落叶,惊起寒鸦。

    徽宗最后瞥一眼那仍在炫耀的雄雉,唇边浮起一丝冷峭弧度。

    猎物与猎手,美色与刀兵,此刻在他心中如阴阳双鱼般旋转交融。

    远处宫阙的飞檐在暮色中勾勒出坚定的轮廓,一场以文明为甲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