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老宅骨音(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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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壮着胆子喊了一声,声音在院子里撞来撞去,碎成一片嘈杂的响,惊得墙角的蛐蛐突然不叫了。

     敲击声停了。

    过了几秒,西厢房突然传来一声,像是门被推开了条缝,不是我所在的这间,是隔壁那间锁着的西厢房。

     我咬咬牙,举着手机冲过去。

    隔壁西厢房的门果然开了道缝,里面黑得像泼了墨,连手机光都照不进去,只能看见些模糊的轮廓,像是堆着什么高大的东西。

     突然,光柱落在墙角,我的呼吸猛地顿住——那里摆着架纺车,木头架子已经发黑,上面还缠着半截红线,线头像活的一样微微颤动,随着我的呼吸轻轻晃动。

     别装神弄鬼的!我踹开门,门板撞在墙上的声音震得耳朵疼,光柱扫过整个房间,除了积灰的旧家具,什么都没有。

     墙角的蛛网完整无损,上面粘着些小飞虫的尸体,地上的灰尘厚得能盖住脚印,不像是有人来过。

    纺车孤零零地立在墙角,红线垂在地上,末端沾着点黑泥。

     可就在我转身要走时,眼角余光瞥见纺车动了一下。

    不是风刮的晃动,是纺车的轮子微微转了半圈,带着红线一起动。

    我猛地回头,只见那半截红线正在慢慢往下垂,线尾拖在地上,像是有人在下面拽,拖着线往墙角的阴影里走。

     顺着红线往下看,纺车底座的阴影里,有个小小的脚印,沾着湿泥,五个脚趾的痕迹清清楚楚,脚趾缝里还夹着些暗红的土,像是刚从什么潮湿的地方踩过来的。

     头皮瞬间炸了,我转身就往外跑,撞到门框时,额角磕在木头的尖角上,疼得眼冒金星。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细细的笑声,像个小女孩,又尖又细,不是从耳朵里钻进来的,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顺着血液往心脏里钻。

     跑到正屋,我反手锁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心脏跳得像要撞破肋骨。

    桌上的香炉不知何时倒了,香灰撒了一地,在地上积成个扭曲的字,边缘还在微微颤动,像是刚被人用手指划过,香灰里混着些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