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个大嘴巴子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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绳——柴油机咳出两口黑烟,总算点火。

     船借泄水冲力,嗖地滑出暗河口,重新回到主航道。

     我瘫坐在船头,摸出剩的半瓶白酒,咕咚咕咚灌两口,火辣辣从喉咙烧到胃。

     “哥,接下来咋整?校正一下航向?”耗子一边揉着熊猫眼,一边捣鼓他那台比饭盒大点的短波电台。

     我懒得说话,没理他。

     晨雾刚散,江面漂着一层碎金,两岸山壁却灰扑扑的,像两张没睡醒的老脸。

     我把破唢呐别在腰后,权当护身符。

     耗子蹲在船头,记录着他的“任务报告”:“时间:未知,地点:坐标丢失。

    记录:目标人物(教授)出现未知精神干扰,产生高分贝无序声波……怀疑存在次声波攻击的可能。

    ” 我踹了他一脚 天气翻脸比翻书快。

     刚过碚石嘴,老天爷就开始摆脸色。

     先是江风卷起湿冷的白毛子,接着乌云压顶,不到一袋烟功夫,雨点子砸下来,豆大,砸得船“噼啪”作响。

     “日他仙人板板,这变得也太快了!”我把雨衣顶头上,还是透心凉。

     水生把舵往右一打:“前头有个老中转站,移民迁走后就废了,先去躲雨!” 雨幕里,一座水泥码头若隐若现。

     船靠过去,缆绳往桩上一绕,我们仨跳上平台。

     中转站主体是两层小楼,外墙漆着“三峡移民安置办”的红字,被雨水冲得“血泪横流”。

     玻璃门碎了一半,剩下半扇在风中“吱呀”晃,大厅里桌椅翻倒,文件散了一地。

     墙上贴着搬迁告示,落款大红公章已被霉斑啃得只剩半圈。

     耗子捡起一张旧报纸,头版标题:《秭归县最后一批移民今晨离港》。

     配图里,男女老少拎着蛇皮袋,背景正是这座码头。

     我们清出一张木桌,铺上塑料布。

     水生从船舱拎来半瓶白酒、一包花生米。

     雨越下越大,窗户被风拍得“哐哐”响,像有人在外头敲门。

     酒过三巡,身子暖了,胆也肥了。

     耗子无聊的对我说:“哥,来段硬核的,给兄弟们搞搞心理建设,压压惊。

    ” 我灌一口酒,抹抹嘴,开腔—— “这事儿发生在1972年,就离咱这站三公里,老名字叫‘青滩嘴’。

    当年有个水文站老郑,五十出头,光棍一条,爱喝酒。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那天晚上他值班,听见外头有人喊:‘老郑——船靠岸——’ 声音拖得老长,像唱川剧。

     老郑拎着马灯出去,江面大雾,啥也看不见。

     他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