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绝望中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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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烁的名片,像一块烧红的炭,藏在我睡衣口袋里,烫着我的皮肤。

     警察走后,那对夫妻的“清洁”工作也完成了。

    我的公寓恢复了原状,甚至比之前更整洁,整洁得像一间刚刚布置好、却无人居住的样板房。

    他们依旧没有多余的话,丈夫最后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不再是疯狂或威胁,而是一种……确认。

    仿佛在确认一件物品已被妥善安置。

     然后,他们离开了,回到了隔壁。

    没有道别,没有警告,如同完成了一次日常串门。

     死寂重新降临。

     但我能感觉到,那堵墙不再是隔阂,而成了一层薄薄的、透明的膜。

    他们在那头,我在这头,我们共享着同一种空气,同一种寂静,以及那永不消散的、基底般的肉香。

    我成了他们巢穴的一个延伸部分,一个被标记的所有物。

     我冲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用冷水疯狂地冲洗脸颊,然后跪在马桶边,用手指抠喉咙,试图吐出那口象征性的肉汤。

    除了酸水,什么也吐不出来。

    那味道,那感觉,已经渗进了我的灵魂。

     恐惧过后,是一种更深的麻木。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面色惨白、眼神空洞的女人,几乎认不出自己。

     然后,我想起了那张名片。

     我小心翼翼地拿出来,仿佛它是一件易碎的圣物。

    刑侦支队,陈烁,下面还有一个手写的手机号码。

     他看出来了。

    他一定看出了什么。

    那个眼神,不是敷衍,而是探究和警惕。

    他不是把我当成胡闹的精神病,而是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可是,我能信任他吗?这会不会是另一个陷阱?那对夫妻展现出的、对正常世界的完美模仿能力,让我对一切都产生了怀疑。

    也许这个警察,也是他们“盛宴”的一部分? 接下来的两天,我活在一种极致的分裂状态中。

    表面上,我强迫自己维持“正常”:出门购买寥寥无几的食物(尽管一想到肉我就浑身发抖),倒垃圾,在楼道里遇到其他邻居时,努力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但我能感觉到,隔壁的门后,似乎总有视线透过猫眼落在我的背上。

     每次出门和回家,用钥匙开门时,我的手都会抖得厉害。

    我检查了门锁,没有暴力破坏的痕迹。

    他们到底是怎么有我钥匙的?配的吗?还是用了什么更诡异的方法? 我不敢换锁,那无疑是一种宣战。

     第三天下午,我借着丢垃圾的机会,走到了小区外的便利店。

    确认周围无人注意后,我用公共电话,颤抖着拨通了那个手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