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贸易

关灯
暮春的风沙卷着黄土掠过栖凤村的夯土墙,将本就斑驳的墙体磨得更显单薄。

    成大器蹲在村口老槐树下,树皮粗糙的纹理硌着他的膝盖,却远不及心里的沉甸。

    流民队伍又添了新面孔——三个面黄肌瘦的妇人簇拥着啼哭的孩童,怀里破布包裹簌簌发抖,露出半截发黑的麸子袋,那是全家最后的生机。

     成大哥,盐罐子空透了。

    廖化扛着锄头走来,铁刃上还沾着未干的泥块,额角汗渍在尘土里洇出深色纹路,像极了村西头龟裂的土地。

    昨儿腌的酸笋没盐巴,缸底都泛白霉了,再不吃就得全扔。

    他声音压得低,生怕被旁边流民听见,那些绿莹莹的酸笋本是村里最后的下饭物。

     成大器捏了捏眉心,指腹蹭过结痂的伤口——那是前日修冶铁炉时被飞溅的火星烫的。

    游戏里的栖凤村本就是资源贫瘠的新手村,可现实比代码残酷百倍:村西粮仓早见了底,新收的野菜糊糊熬到明日晌午就得断顿,更要命的是冶铁炉唯一的铁锅,为了给染风寒的流民熬药,早已煮出蛛网般的裂痕,如今农具全靠捡来的破铜烂铁勉强拼凑,锄头锄到硬土就哐当作响。

     他突然站起身,拍掉裤腿泥灰,麻布补丁在动作间扯出细微撕裂声。

    跟我来,成大器眼神陡然锐利,带十个手脚麻利的弟兄,火把要浸过松脂,麻绳多备两捆,再拿五把最结实的木镐。

    廖化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黝黑的脸庞泛起激动的红:成大哥,您是说村北那片...?别声张。

    成大器打断他,目光扫过远处氤氲的白雾,那片沼泽地,今天必须闯一闯。

     沼泽地的腐臭味隔着三里地就扑面而来,混杂着烂水草和蛇虫蜕皮的腥气。

    成大器举着火把走在最前,松脂燃烧的噼啪声惊起一群绿头苍蝇,淤泥没到小腿肚,每走一步都带出咕咕的气泡。

    突然,碗口粗的银环蛇从芦苇丛窜出,毒信子几乎擦过火把,廖化眼疾手快一锄头砸在蛇头,蛇身还在泥里扭曲,成大器已低喝:快走,这地方不能久留。

     游戏里的瘴气区在现实中是片被毒雾笼罩的湿地,墨绿色的水洼里浮着腐烂的树叶,偶尔露出半截白骨。

    成大器盯着地图记忆里的坐标,用裹着破布的脚踢开一丛蕨类植物,黑褐色泥土下露出几簇白花花的晶体,在火把光下闪着细碎光芒。

    是岩盐!他蹲下身用匕首刮下一块,舌尖舔过立刻泛起咸涩味,廖化,带人往下挖三尺,注意旁边青苔藓,那玩意儿沾皮肤就烂。

     壮丁们挥起木镐开挖,铁锹撞击岩石的声响在湿冷空气中格外刺耳。

    成大器则绕到沼泽边缘的矮山包,拨开带刺的荆棘,果然看见几块泛着金属光泽的矿石嵌在石壁上——赤铁矿,虽布满暗红斑点,却足够熔出粗铁。

    他捡起一块掂量,矿石表面的粗糙纹路硌得手掌生疼,却让他想起游戏里冶炼成功时的系统提示音。

     成大哥,盐挖了半筐!廖化的声音带着兴奋,壮丁们用破麻布包裹盐晶,有人忍不住抓起一小撮塞进嘴里,咸得直咧嘴却笑得像捡到金子。

    回程时更难,成大器让众人把盐筐绑在树干上拖行,自己则背着半袋铁矿石,麻绳勒得肩膀生疼,每走一步都能听见矿石摩擦的沙沙声。

    路过废弃猎人小屋时,他突然停住——墙角锈迹斑斑的风箱正歪在破网里,皮革风袋虽裂了口,木质框架却完好,正是冶铁炉最缺的部件。

     天不绝我栖凤村。

    他低声念叨,招呼廖化一起抬起风箱,铁环碰撞声在寂静沼泽里格外清晰。

    当他们深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