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惊雷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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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军第一标的营盘,如同一颗强力心脏,在辽阳城外搏动不息。

    高岩倾注心血的近代化改造,成效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显现。

    士兵们褪去了旧式军队的散漫,行止间带着被严格纪律塑造出的雷厉风行;军官们不再只凭勇武和经验,开始在沙盘和地图前推演战术,学习旗语、灯号等简易通讯手段;就连那几门珍贵的克虏伯行营炮,在炮队队官——一个原淮军炮手出身的汉子,被高岩强行灌输了“火力准备”、“延伸射击”等概念后,也渐渐脱离了以往直瞄轰击的呆板模式。

     然而,这片苦心经营的根基之外,却是日益沉重的阴霾。

    前线战报如雪片般飞来,尽是坏消息。

    旅顺陷落,北洋水师避战保船,日军在辽东、山东两线步步紧逼,兵锋直指战略要地。

    朝堂之上,主和之声渐起,求和使臣已秘密东渡。

    一股失败主义的悲观情绪,如同瘟疫般在清军各部,甚至部分高级将领中蔓延。

     “朝廷……怕是要议和了。

    ” “这仗,打不下去了……” “我等浴血奋战,奈何庙堂诸公……” 此类窃窃私语,不可避免地也传到了新军营地。

    尽管高岩竭力通过思想教育和严格管理来稳定军心,但外部大环境的颓势,仍像无形的枷锁,束缚着这支新生力量的手脚,也让一些原本对高岩改革抱有期望的军官,产生了动摇。

     这一日,高岩正在校场检阅步兵营的对抗演练,传令兵飞马来报:聂士成急召,军门行辕议事,气氛凝重。

     高岩心头一紧,立刻策马赶往辽阳城内。

     行辕内,气氛果然压抑得令人窒息。

    聂士成端坐主位,面色铁青,下首几位统兵大员,亦是神色惶惶,或垂首不语,或低声叹息。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大厦将倾前的绝望。

     “都到了。

    ”聂士成声音沙哑,目光扫过在场诸将,最终在高岩身上停留一瞬,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刚接到的消息,倭寇大将山县有朋,亲率第一军主力,并加强大量重炮,已突破连山关,其前锋骑兵,已出现在鞍山站以北!兵锋直指牛庄、营口!” 牛庄!营口! 这两个地名如同惊雷,在议事厅内炸响!牛庄、营口若失,则辽阳、奉天门户洞开,日军可长驱直入,整个辽东战局将彻底崩坏! “这……这如何是好?” “连山关已失,鞍山站危矣!牛庄、营口兵力空虚,岂能抵挡倭寇主力?” “军门,为今之计,是否……是否应收缩兵力,固守辽阳、奉天?” 一片惊慌失措中,求稳、退缩的声音占据了上风。

     聂士成眉头紧锁,手指用力按在地图上鞍山站的位置,骨节发白。

    他何尝不知形势危急?但若坐视牛庄、营口丢失,无异于将辽东拱手让人! 就在一片悲观议论声中,一个清晰而冷静的声音响起,如同利剑劈开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