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爱与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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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同黑龙江解冻的冰排,看似凝滞,实则悄无声息地流淌。

    一转眼的功夫,林墨、丁秋红等七名知青在靠山屯已经捱过了好几个月的风霜雨雪。

    凛冽的寒冬终于显露出疲态,吹在脸上的风开始带上些许不易察觉的柔和,向阳坡的积雪渐渐消融,露出底下枯黄的草甸,一切都预示着春天正在艰难地挣脱严寒的枷锁。

     随着天气转暖,与外界的联系似乎也顺畅了一些。

    邮递员骑着那辆绿色的自行车出现在屯口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

    每一次,都能在知青点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

     熊哥收到了家里寄来的一个厚实包裹,里面是崭新的棉袜、手套还有一小罐珍贵的猪油,信里满是父母的叮咛和牵挂。

    张建军收到了父亲辗转寄来的几本旧书和一点全国粮票。

    李卫红收到了母亲亲手织的毛衣。

    就连王娟和孙志海,也分别收到了家里寄来的信和或多或少的零花钱。

     每一次,看着同伴们欢天喜地地拆阅家书,分享着远方的牵挂和物资,林墨总是默默地站在一旁,脸上带着淡淡的、似乎事不关己的表情。

    他的目光偶尔会飘向屯口的那条土路,但每一次,邮递员的绿色挎包里,都没有属于他的只言片语。

     没有信,更没有包裹。

    他的那个家,仿佛已经彻底遗忘了他这个被“替换”出来的儿子。

    他甚至阴暗地想过,就算自己上次真的死在了牛角山,恐怕那对狠心的爹娘也不会掉一滴眼泪,最多只是庆幸他们的宝贝大儿子不用下乡了吧?这种被至亲彻底抛弃的冰冷感觉,比北大荒的冬天更让他感到寒意刺骨。

    他将这份失落深埋心底,转而更加拼命地投入到教学和屯子里的事务中,仿佛只有忙碌才能填补那份空洞。

     与林墨的“无人问津”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丁秋红一直和家里保持着频繁的通信。

    她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能收到父母的来信,起初,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