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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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郎带来的消息,像一块石头投进看似平静的潭水,在我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

     五十块钱的悬赏,“河伯娶亲”的怪事,还有清风道长那讳莫如深的态度,都让我接下来的几天有些心神不宁。

    练功时,脑子里总会忍不住去想,那王家闺女到底中了什么邪,镇长什么样,五十块钱能堆多高。

     清风道长却好像完全忘了这回事。

    该骂骂,该喝酒喝酒,偶尔出门半天,回来时依旧提着空酒葫芦,对镇上之事只字不提。

    这反而让我更加好奇,像有只爪子在心里轻轻挠。

     又过了三四天,是个阴沉的下午,山雨欲来,空气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刚站完桩,浑身汗湿,正打算去擦把脸,山门外却传来了不同寻常的动静。

     不是货郎清脆的铃铛,也不是山风呼啸,而是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压低嗓音的交谈,还有车轮碾过碎石路的咕噜声。

    人不少。

     我下意识地躲到半塌的院墙后,探头往外看。

     只见小路上来了五六个人。

    为首的是个穿着体面蓝色中山装、戴着眼镜的中年人,面色焦急,不停用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

    他身后跟着两个穿着旧军装、身材壮实的汉子,眼神警惕,腰板挺直,一看就不是普通农民。

    最后面,是两个年轻些的,推着一辆自行车,车后座上绑着个不小的麻袋,看起来沉甸甸的。

     这群人停在观门口,打量着破败的山门和歪斜的匾额,脸上都露出将信将疑的神色。

    那中山装低声问旁边一个像是向导的本地老乡:“老哥,你确定是这里?清风观……这位道长,真有本事?” 那老乡搓着手,陪着笑:“李干部,错不了!就这儿!清风道长别看……咳咳,不拘小节,那是真有道行!前阵子河沟子老蔫巴家闹黄皮子,就是他给治好的!” 被称为李干部的中年人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不拘小节”的道观环境不太满意,但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他整了整衣领,上前几步,对着观门提高音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客气:“请问,清风道长在吗?鄙人李爱国,是镇上公社的,有事相求!”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镇上公社的干部?还带着像是民兵的人?难道是来找麻烦的?因为老蔫巴家的事?不对,那事都过去好些天了。

     清风道长这时才慢悠悠地从正屋里踱出来,手里依旧拎着酒葫芦,睡眼惺忪的样子,好像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