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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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他爸去接的,牵着一个比他大几岁的男孩,弯腰亲昵。

     她妈妈红着脸催着他叫“爸爸”。

     男孩低着头,嗫嚅的不开口。

     男人笑着哄他叫叔叔,男孩一出声,四个人都在笑。

     沉酌第一眼就不喜欢他这个半路哥哥。

     他突然间变坏了。

     爸爸生气他在学校欺负同学、不学习、性格也乖张起来,比起他哥哥简直就是另一面。

     再后来考学去了离家最远的地方,一年难得回来两次。

     再开门,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在镂空椅背后窸窸窣窣,楼上两个父亲在对峙,花瓶碎在地上的时候把她吓了一跳。

     她怯生生的昂着脑袋,嘴角下撇,眼睛里水汪汪的,但脸上始终干爽。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她眼里充满防备和好奇,小声叫了声叔叔。

     沉酌止住了出门的脚步,叹了口气,摸遍全身口袋只搜罗出了一颗水果糖,蹲在她面前,递给她。

     她往后缩了缩,沉酌堆起笑,耐心的逗她,笑着笑着,他已经分不清是真笑还是勉强。

     他不会再忘记回家,不会忘记手心一丝甜。

     屋外的雨停了。

     夏天的雨一阵一阵的,来也快,停也快。

     沉酌想问问她现在还吃糖吗。

     杨慕灵已经靠着扶手眯睡着了。

     没有靠枕,她蜷在角落,脖子下空了一大片,没有支点,脖子被扶手挤压成一个锐角,脑袋一点一点往下滑。

     看着实在难受,沉酌皱着眉,想去拿个枕头,没来得及,在砸向椅面前被他伸手接住了。

     杨慕灵整个的重量都在他的手心上,沉甸甸的,脸颊暄软的像棉花,陷进去就不想拔出来了。

     雨后的潮气浮出来,粘在空气里。

     他试着小幅度动了动手指,湿冷指腹在腮颊上留下一个个无痕的印记。

    大拇指随心的攀上下巴颏,似有若无的刮过。

     杨慕灵温润的唇瓣被剥开,吐出蓬蓬热气,他用拇指去接,在空中搅弄。

     沉酌眼神晦暗,生出私心,想要把它全部收集起来,等到夜晚再拿出来贴在胸前,聊以慰藉。

     杨慕灵突然一动,脸侧在他手心埋的更深了些。

     沉酌被吓的别过脸去,错过视线,还好有惊无险。

     杨慕灵没醒。

     沉酌醒了。

     抽过旁边的枕头放在她的脖子下,调整姿势,找了薄毯盖在小腹,她睡的恬静。

     沉酌把她的碎发挽到耳后,顺道轻捏她饱满的耳垂,白净的耳坠凝成一颗硕大的红宝石珠子,扎进肉里,爬出暗红色的线,牢牢困住她。

     沉酌满意的观摩,停留片刻,悄声进了卫生间。

     蓝黑格子的枕头上多出两个黑格,幽幽的盯着黄漆木门,指节贴着耳垂,连带着灼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