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有些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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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里的咳嗽声还在盘旋,带着股熟悉的烟草味。

    林砚忽然想起老陈总爱在训练结束后蹲在槐树下抽烟,军大衣的下摆扫过沾着露水的草叶。

    有次他递过去一瓶温水,老陈接过去时手还在抖,烟卷上的火星落在地上,烫出个小小的黑印:“等开春了,把这片草坪再翻一遍,孩子们跑起来才不崴脚。

    ” 现在那片草坪已经换上了新草皮,深绿的颜色在灯光下泛着油光。

    穿红球衣的男孩正和同伴抢球,球鞋在草叶上擦出细碎的声响,让林砚想起自己十七岁那年,也是这样在这片场地上奔跑,老陈的喊声裹着寒风砸过来:“注意卡位!别光顾着往前冲!” 军大衣的口袋里似乎还藏着什么硬物,林砚伸手一摸,摸出枚锈迹斑斑的哨子。

    这是老陈用了十几年的那枚,吹起来总带着点漏气的嘶哑声。

    有次冬训吹坏了,他愣是找修自行车的师傅换了个簧片,说这哨音队员们听惯了,换了容易出岔子。

     “陈指导说雪化了就能踢球了!”球场上传来男孩的喊声,带着豁牙的漏风感。

    林砚低头看着手机壳里的槐树叶,叶片上的纹路在灯光下清晰可见,像极了老陈笔记本里画的战术图。

    那年省赛前夕,老陈就是用这枚哨子在雪地里练战术,哨音穿过漫天飞雪,把队员们的脚步都钉在了该在的位置上。

     风掀起军大衣的一角,露出里面缝补过的衬里。

    那是师妹上大学前缝的,用了块鲜艳的红布,当时老陈嫌太扎眼,却每天都穿着,直到布料磨出毛边。

    林砚忽然想起师妹去年说的话:“陈教练总把我们当小苗,自己当那挡风的墙。

    ” 球场的灯光忽然暗了几秒钟,又猛地亮起来,惊得孩子们一阵欢呼。

    林砚看见穿红球衣的男孩把足球顶在头上,张开双臂模仿飞翔的样子,背后的“7”号在风里鼓成面小小的旗。

    这场景让他鼻尖一酸——老陈总说,踢球的孩子眼里得有光,像冬夜里的星星,再冷也亮着。

     哨子被他攥得发暖,锈迹沾在指腹上,像层洗不掉的印记。

    林砚把军大衣往肩上拢了拢,感觉老陈的温度正顺着布料往骨头里钻。

    远处的孩子们开始收拾东西,滑板车的铃铛声叮叮当当,混着槐树叶的沙沙声,像支没有歌词的歌谣。

     “走了,回家了!”有个家长在球场边喊。

    穿红球衣的男孩抓起车筐里的足球,临走前回头望了眼球门,手在胸前比了个射门的姿势。

    林砚忽然想起老陈临终前的样子,插着氧气管还在念叨:“明天天气好,让孩子们多练会儿射门。

    ” 赵磊指尖的油珠坠在地板上,洇出个小小的红点。

    林砚盯着那点红,忽然想起省赛决赛那天,林风的膝盖在抢球时磕出了血,老陈往她伤口上撒云南白药的手比队员射门时还抖。

    哭什么?老陈扯过队服袖子给她擦眼泪,军大衣上的铜纽扣硌着小姑娘的额头,等会儿进球了,这点伤就是你的勋章。

     那天的晚霞也是这样漫过看台,把草皮染成金红色。

    林风顶着绷带站在点球点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