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有些模糊

关灯
陈在边线比划着什么,军大衣的下摆被风掀起,像面褪色的旗。

    当足球擦着门柱钻进死角时,林砚看见老陈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的样子,比谁都激动。

     林风现在带的队,有个小姑娘跟她当年一模一样。

    赵磊把辣条往饼干盒里塞,红油在铁皮上蹭出道亮痕,左膝上也有块疤,是练扑球时摔的,每次赛前都要摸半天,跟摸幸运符似的。

     林砚望向窗外,晚霞正顺着云层往下淌,把槐树叶染成半透明的琥珀色。

    穿红球衣的男孩还没走,正蹲在球门网前系鞋带,车筐里的足球被夕阳照着,像颗发光的橘子。

    这让他想起省赛结束那天,老陈把冠军奖杯递给林风时,奖杯的金边在余晖里晃得人睁不开眼,小姑娘的眼泪掉在杯身上,溅起细碎的光。

     老陈总说,踢球的孩子得有点野劲。

    赵磊的声音混着风声飘过来,就像这槐树,看着老气,开春时新枝能蹿半米高。

    他忽然指着对面楼顶,你看那片云,像不像老陈当年画的战术图? 林砚抬头望去,果然有朵云横在天际,边缘的金边勾出个模糊的三角形,像极了老陈在黑板上圈出的禁区。

    那年冬训,老陈总在雪地里用脚画出战术线,军大衣的下摆扫过积雪,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记住了,这里是得分的关键,就跟春天的种子似的,找准地方才能发芽。

     手机壳里的槐树叶被晚霞照得透亮,叶脉间还能看见去年深秋的虫洞。

    林砚想起老陈捡树叶时的样子,蹲在树下半天不起来,手指捏着叶片翻来覆去地看,这叶子能当书签,夹在战术本里,比什么都提神。

     球场的灯又亮了,比刚才更亮些,把孩子们的影子钉在地上。

    穿红球衣的男孩骑着滑板车往路口去,车筐里的足球偶尔颠起来,在灯光下划出金色的弧线。

    林砚忽然觉得,那弧线像极了老陈当年扬起的手臂,每次喊时,袖口的白霜都会簌簌往下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磊已经把饼干盒盖好,铁皮搭扣发出清脆的响。

    走吧,他拍了拍林砚的肩膀,林风说要在老槐树下挂块牌子,写上雪化了,就能踢球了 林砚的拇指划过手机壳边缘,那里有道细微的裂痕,是去年摔在球场边磕的。

    当时他正追着滚远的足球,手机从裤兜滑出来,屏幕朝下砸在老陈常坐的那条石凳旁。

    捡起时就看见这道裂痕,像极了战术板上被红笔反复描过的中线,把一块完整的塑料劈成了两半,却偏生没伤着里面的槐树叶。

     “他教林风那阵子,天天抱着战术板跟个学生似的。

    ”赵磊舔了舔唇角的红油,辣意让眼角泛起水光,“有回我起夜,看见他办公室灯还亮着,窗台上摆着俩橘子,是林风他妈送来的,都放皱了还舍不得吃。

    ” 林砚想起那个夏天的午后,太阳把操场烤得冒白烟。

    老陈让所有人都到树荫下歇着,唯独把林风叫到点球点,自己站在球门里当守门员。

    阳光顺着他佝偻的脊背往下淌,军大衣早就换成了短袖,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