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出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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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了存不住多少卤水。

    十几个这样的浅坑,如同饥饿的巨口,在滩涂上星罗棋布地张开。

     挖坑只是第一步。

    钱镠深知,沙土松散,若不处理,辛苦收集的卤水转瞬就会流失。

    他俯下身,耐心地捡拾海滩上被海水磨圆的拳头大小的石块,一块接一块,用力地夯砸着坑底和坑壁。

    沉重的撞击声单调而沉闷,汗水顺着他的额角、鼻尖滴落,砸在夯实的土面上,洇开小小的深色印记。

    每一次夯砸,都是为了减少那致命的渗透。

     真第二步:沉淀。

    他抱起一个粗糙但厚实的陶罐,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过去。

    罐口斜插一根草绳充当提手,每次他都尽量将罐子按入那黄褐色的、散发着浓烈苦涩咸味的卤水池,灌满,再拿小心翼翼地捧回,将浑浊的液体倾倒入陶罐,将陶罐装满以后,再把事先弄好的浅坑也装满卤水,。

    一罐,又一罐…阳光无情地炙烤着,蒸发着水分,留下更浓的咸涩。

    他像个不知疲倦的提水机,重复着这枯燥而繁重的动作,直到陶罐和浅坑的水面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才稍微停顿了一下。

     但这远不是休息的时候。

    趁着日头正烈,钱镠转身在滩涂边缘的灌木丛中忙碌起来。

    他用石刀砍下坚韧的枝条,拔起成捆的芦苇和茅草,这些都是他宝贵的燃料。

    回到坑边,他选了个背风处,搬来几块大石头,垒成一个简易的土灶。

    过了一会儿将静置的几个陶罐里的淤泥互相倒换着倒掉,然后将几个小一号的装有较清卤水的陶罐一一架了上去。

    点燃干草,开始煮盐。

     钱镠蹲在灶旁,像守着最珍贵的宝物。

    浓烟被海风卷着,时而扑向他,熏得他双眼刺痛,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他用沾满泥污的袖子胡乱擦掉,视线片刻不敢离开罐中翻滚的液体。

    他必须控制火候,适时添减柴草。

    当罐中水分蒸发过半,液体变得粘稠浑浊时,他便迅速撤掉一个罐子,将里面浓缩的卤水倒入另一个罐子继续熬煮。

    如此反复,几个罐子轮番上阵,效率倍增。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最终,几个罐子里只剩下小半罐粘稠如粥的高浓度半盐水。

    他将这些珍贵的液体集中到那个最大、最厚实的陶罐里。

    此刻,火要更旺!他添上大把的干柴,火焰熊熊。

    他紧握一根光滑的木棍,一刻不停地搅拌着罐中翻滚的卤浆。

    粘稠的液体极易粘底焦糊,那意味着前功尽弃。

    汗水顺着他的下颌滴入火中,发出“滋啦”轻响,他也浑然不觉。

    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棍尖传来的触感和罐底的变化上。

     来了!当白色的晶体如同细小的星辰,开始在罐底迅速析出、聚集时,钱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搅动的频率更快,手腕几乎要抽筋,每一次搅拌都力求深入罐底,防止晶体抱团结块。

    火焰的热力太猛,他果断撤掉大部分柴火,让余烬的温热慢慢烘干罐中物。

    这个过程需要极大的耐心,他蹲在那里,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