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银窟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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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突然涌上来——1934年的冬夜,他蹲在这里教小豆子咬银元,煤油灯的光晃着少年的脸;1937年淞沪会战爆发,他带着小豆子把银元埋进法租界的地下,说“等打完仗,再拿出来买枪”;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小豆子攥着他的手说“我要去参军”,他站在福源门口,望着少年背着包袱的背影,直到消失在租界的晨雾里。

     现在,一切都变了。

     福源的钱庄没了,当年的同仁有的战死,有的失踪,只有这废墟里的瓦砾,还记着当年的热闹。

     沈逸风蹲下来,用手刨了个小坑。

     他把那枚伪币埋进去,又抓了把瓦砾盖上。

     泥土的腥气钻进鼻孔,他想起当年周伯庸说“银元的根在人心”,现在,这枚刻着“龙虎不死”的伪币,成了另一种根——埋在废墟里,埋在时间里,埋着一个时代的挣扎与坚守。

     “走了。

    ” 他对空气说,像当年对周伯庸说“我去查恒赉的账”,像对小豆子说“我们去救你娘”。

     远处,重庆方向的天空泛着鱼肚白。

     沈逸风裹紧身上的旧大衣,踩着瓦砾往城外走。

     他的鬓角已经全白,脚步却还是当年的稳——像当年在钱庄里打算盘,像当年在仓库里烧假票,像当年站在新钱庄的窗前,望着外白渡桥的灯光。

     风里传来隐约的歌声,是《松花江上》的调子,唱得沙哑却有力。

     沈逸风抬头,看见天上的星子,像当年福源账房里,煤油灯映出的那片亮。

     他知道,有些东西,从来没变。

     就像当年教的“辨银三诀”,就像刻在伪币上的“龙虎不死”,就像埋在废墟里的银元—— 金融的战场会结束,可守护的精神,会在废墟里发芽,在硝烟里生长,在一代又一代人的心里,永远回响。

     城外的土路上,沈逸风的身影越来越小。

     瓦砾堆里,那枚伪币静静躺着,背面的刻字被泥土覆盖,却依然清晰—— “沪上银窟,龙虎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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