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南京来的“求救信”

关灯
福源新账房的砚台里,墨汁还未干透。

     沈逸风刚在信纸上落下“南京裕丰”四个字,门房老张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手里举着一封盖着火漆的信:“沈先生!南京来的加急信!” 信封上,“裕丰钱庄”的朱红印章歪歪扭扭,像是被人仓促盖上的。

     沈逸风拆开信,一股混杂着廉价香水和陈旧纸张的味道扑面而来,细闻之下,竟还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鸦片膏子味。

     信是裕丰的掌柜陈九写的,字迹潦草,满纸惊惶: “沈先生,裕丰钱庄突遭挤兑,市面上出现大量仿冒徐同庄票,我等毕生积蓄,尽成废纸!商号倒闭,百姓哭嚎,恳请沈先生南下救命!” 墨香里那股子邪祟的鸦片味,让沈逸风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这不是求救,这是报丧,是恒赉余党对整个江南商路下的战书。

     “我去。

    ”他放下信,声音不大,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我也去。

    ” 门口传来林婉清的声音。

     她刚从外面回来,湖蓝旗袍的下摆沾着些许水渍,像是刚下过船。

     她走到沈逸风面前,眼神坚定:“我爹在南京有纺织厂,对那边熟。

    而且……”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沉痛,“我见过太多人因为假票家破人亡,这次,我不能置身事外。

    ” 沈逸风看着她,点了点头。

     十年前,林婉清为林记纱厂奔走;十年后,她为整个江南的商路请命。

     这份心,比金子还重。

     夜色笼罩下的下关码头,江风带着水汽和寒意。

     小火轮的汽笛声在江面上回荡,撕开浓重的夜雾。

     沈逸风和林婉清站在甲板上,望着对岸隐约可见的灯火。

     “你说,他们怎么敢?”林婉清裹紧了身上的披风,“把仿票做到南京,这是要断所有人的活路。

    ” “不是敢,是贪婪。

    ”沈逸风望着漆黑的江水,“高桥的余党,就像附骨之疽。

    上海的根被我们拔了,他们就想在南京再长出一棵毒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