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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根本不能让他满意啊。

    ” 岑旷学着叶空山的样子检查着死者,并未发现其他的特殊之处。

    死者的情状几乎和之前被杀的严于德一模一样,死前也经历了极大的痛苦挣扎,以至于手腕处的皮肉完全被绳子磨破了。

     而寻找目击证人的工作同样艰难。

    死者孤身一人,脾气也不大好,平时极少有朋友走动。

    问起他的邻居,基本众口一词:“老马?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他就是每天天亮了开门上工,傍晚回家关上门……哦,对了,他爱喝点儿酒,身上总有酒气。

    别的真的不知道。

    ” “这就是所谓的连环杀人案吗?”岑旷问。

     “有很大可能,但毕竟还只是第二个。

    ”黄炯说,“但愿只是普通的仇杀,这样还有可能锁定凶手的范围。

    ” “如果不是呢?” “那就是一个疯子在按照某些我们完全不知道的标准来挑选牺牲品,甚至于压根儿没有标准,”黄炯脸上的肥肉由于苦闷挤到一起,“那样就麻烦大了。

    不幸的是,这首该死的童谣很有可能意味着后者。

    ” 诚如黄炯所言,岑旷奔忙了一天,发现严于德和马大富的生活完全没有交集。

    这是两个生存在不同世界中的人,一个一直在外地开杂货铺,近几年来到青石和文瑞合伙做玉石生意,很快发家;另一个一辈子都没离开过青石城,靠着一手侍弄牲口的本事活命。

     也许严于德的社会关系还复杂一些,性情孤僻的马大富却是再简单不过,基本上连他这辈子究竟认识几个人都能掰着指头数出来。

    几十年来,他的生活就是不断重复地上工—回家—喝酒—睡觉—再上工,枯燥到令人乏味。

    邻居们说不出什么来,岑旷只好再到马行里去打听。

    马行的老板很冷淡,能提供的信息比邻居们还少。

    岑旷正要失望地离开,发现门外有人悄悄向她招手。

    她一眼就认出,那是发现尸体的马大富的工友。

     “这人就是个闷葫芦,”他对岑旷说,“工作一天也不会说超过十句话,总的来说,干活儿也算任劳任怨,有点儿什么磕磕碰碰,甚至于被无故克扣工钱,他都不会计较。

    但你一定要小心,不能在某些方面招惹到他,一旦惹急了,就像捅了马蜂窝。

    ” “某些方面?具体是什么?”岑旷问。

     “说不清楚,您得知道,不同的人都有不同的怪癖。

    ”这位工友很为难地说,“说起来也巧,这个马行已经是我和马大富第二次共事了,七八年前,我们曾在另一个马行里干过。

    有一次号里的牲畜突然开始大片大片地感染疫病,所有人都不能回家,就在马行里搭棚子住下,轮班倒着侍弄牲口。

    马大富干了两天,就在一天半夜里突然跟发疯似的,把他同铺的工人暴打了一顿,打断了人家两根肋骨。

    结果他被扫地出门不说,这一年的工钱都赔给人家了。

    ” “为什么要打人呢?” “一个旁人看来简直可笑透了的理由,”工友无奈地说,“那个兄弟睡觉老打呼噜,吵得马大富整夜没法儿入睡。

    实际上,他的呼噜声半点儿也不响,或者说,工棚里至少还有三四个人的呼噜声比他更响,以至于别人拿片布塞住耳朵才能入睡。

    偏偏马大富就是不能忍他,我们都不明白为什么。

    所以我想,这家伙之所以喜欢喝酒,说不定也是因为喝多了才容易入睡。

    ” 这倒是很好理解,岑旷想着。

    她自从凝聚成形后,为了全面了解人族的特征,也曾阅读过不少医书。

    某些人的精神总是高度紧张,睡觉时就是容易受到惊扰,一丁点儿声响就能让他睡不着,而他在愤怒和紧张之下,很可能随手揪过一个人就打,那个挨打的人不过是代人受过而已。

     可这个发现对于案情又有什么帮助呢?如果是老被人吵得睡不着觉的马大富杀死了别人,那还好说,可眼下是马大富自己被杀。

     我毕竟还是欠缺叶空山那样的分析能力啊,岑旷不无忧虑地想,可叶空山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