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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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在准备要离开那个洞的时候,发现它的路被堵住了呢?如果它有思想的话,它肯定觉得那次数太多了。

    但它拒绝放弃,而且有朝一日它可能会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那就是把那个给它出难题的家伙杀掉。

     但是,如果它被那个为难它的家伙的比它大得多的块头吓住了呢,如果它没有勇气呢,那它就只好继续去推那个堵住洞口的瓶子了。

    而且…… 他看看笔记本,哆嗦了一下。

    纸页的空白处已经被画满了。

    那画的是科托阿德,此时在他看来,那有点像他的母亲。

     那是他在想事情的时候,无意中画出来的吗? 或者那图形是自己形成的? 无所谓了。

    不管怎样,他知道他该做什么。

     他一张张看着那些图,吟咏着那些用久已失传的语言写成的句子,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胸膛里爬了出来,爬到了他的肚子里,他的腿里,他的喉咙里,他的脑子里。

    当他眼睛盯着画纸,念着科托阿德的名字的时候,它在纸上的图像像是要冒火似的。

     当他说出最后一个词的时候,屋里渐渐暗了下来。

    他站起来,点亮了一盏台灯,然后走进了狭小而又脏乱的浴室。

    镜子里的脸看上去不像是一个杀人犯的脸;那不过就是一个60岁的人的脸,那人经受过痛苦折磨,并且还不能十分确定那种折磨已经过去了。

     当他往屋外走的时候,他看见那个可乐瓶又从踢脚板上的洞里滑出来了。

    但把瓶子推出来的那个东西还没有准备好要出来。

     几个钟头之后,他从校园的酒馆里出来,踉踉跄跄地走回了宿舍。

    电话铃又响了。

    但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虽然那个电话是从伊利诺斯州他的家乡城市打来的,但却不是他母亲打来的。

     “德斯蒙德先生,我是比兹利斯警察局的鲁奇警官。

    恐怕我得告诉你一些不好的消息。

    唔,啊,你的母亲几个小时前心脏病突发,去世了。

    ” 德斯蒙德没有被吓晕过去。

    他已经全身麻木了。

    拿着听筒的那只手就像是在举着一块花岗岩。

    模模糊糊地,他觉得鲁奇的声音显得很怪异。

     “心脏病?心脏……?你确定吗?” 他叹息着。

    他的母亲是自然死亡。

    他不必去吟颂那些古老的词句了。

    现在他已经不能给自己开脱了,并且永远都会被困在里面。

    一旦动用的那些词句,就无法挽回了。

     但是……如果那些词句只是词句,死亡也是一般性的死亡,通过那种次关联传递的那些词句没有引起身体上的反应,那他还会受困吗? 他的罪恶感会消失吗?他能从这个地方走出去,而不必担心遭到报应吗? “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德斯蒙德先生。

    一个很反常的意外。

    你母亲去世的时候正在和一个串门的邻居聊天,是山敏斯夫人。

    是山敏斯打电话叫的警察和救护车。

    有些别的邻居进到了屋里,然后……然后……” 鲁奇的喉咙好像噎住了似的。

     “我刚赶到,正在前门廊上,只觉得……” 鲁奇咳嗽起来,然后说道,“我兄弟也在屋里。

    ” 房子莫名其妙地就塌了,三个邻居,两个救护人员,还有两个警察被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