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无尽光年 Chapter 01 陪你行至梦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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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吗？她本来就不能够讲话，还遇见这么多对她有敌意的女生。
转校以前，是不是也被这样对待？想到这些，重深觉得心脏一痛，几乎站不稳脚，放好单车，蹲在地上好半天，才恢复过来。
这样为一个女孩子紧张到心痛，大概，就是爱情光临了？或者，是因为有一些困惑没有得到解答，才那么关心？看见她，就想要爱惜，想要抱住她，保护她不再受伤害。
会不会都是自己想多了哦！林栖，对自己根本没有想法呢！重深有些惆怅了。
踏板踩得很缓慢，单车拖出长长的影子，不管了，如果明天还没能见到她出现，就去找训导主任。
训导主任带来的，肯定知道她的家庭情况。
第二天，位置还是空的。
中午，重深一走近景瑞，这个丫头就把头一趴，装睡，很受打击的样子。
没辙。
找训导主任要地址去吧！好难开口，又不是班长？以关心同学的名义？太冠冕堂皇了吧。
不过，我是同桌啊！代表同学们看望生病的同学，反正那个谎已经撒了。
下午，再请一下假。
按照抄写在字条上的地址，坐了两个小时的车，才走到僻静的巷子里。
墙壁角落里都开出了不知道名字的紫色、白色的小花。
这里的房子都上了年头，天阴下来，暗黄色的走道尽头，转弯，上了三楼。
敲门，开门的是一个老奶奶。
&ldquo请问，林栖在吗？&rdquo &ldquo啊？&rdquo耳背的老太太？ &ldquo我找林栖。
&rdquo重深提高音量。
&ldquo哦哦，找林栖啊，林栖，有客人来啊！&rdquo老太太耳朵有点背，嗓门可一点也不小，重深被她一嗓子喊的浑身吓一跳。
面孔带着愕然的林栖，很惊讶。
伸着手指，比画出一个问号。
&ldquo我来看看你。
怎么不去上课哦？&rdquo 林栖却把重深的手慢慢推出去，重深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她就迅速把门关上。
啊，吃了闭门羹。
有那么讨厌他吗？那为什么还好心送回蛋糕，还要特意坐到他的旁边？失望与沮丧，以及猜测，像三个国王轮流登上王位，又争执不休。
就在刚才，看他的眼神，分明带着说不出的喜悦，以及一半的畏惧，还有，一点没办法判断的意味。
出了楼道，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景瑞。
重深跟她打招呼，景瑞像是见了鬼一样，就是啊，自作多情的那一幕，才过了一天，尴尬死人了。
景瑞含糊地哼唧一下，表示回应，然后&ldquo噔噔&rdquo上楼。
重深想起什么似的，折回去，也上楼。
林栖家是302，那景瑞家就是301了，对面只有这一家了。
等待了一下，估计是猫眼里被检查来人是谁，景瑞进了刚才自己吃了闭门羹的林栖家。
重深张大了嘴巴，这是怎么回事情？重深继续按门铃，却没人再来开门了。
景瑞为什么要撒谎？她们居然是一家人。
不然的话，是仇敌，林栖不会放景瑞进门。
就这样被拒之门外。
第一次主动想要见到一个女生呀！天空为什么不阴云密布开始下雨？好衬托失落的心情。
嗨，哪有这么俗套的情节配合。
重深自嘲了一下，闷闷地往回走。
又是一天，空气很好。
重深放慢车速，他被学校中央地段的池塘吸引了。
池塘担子感，结出了小小的睡莲花苞，估计再过两三天，就要盛开了。
深蓝色的睡莲，倒影水面上，是嘉明中学的一处景点。
也是每年毕业照的最高出镜率场所。
一路上，同学都在指指点点，是有什么特殊人物经过的场面。
重深骑快单车，顺着指指点点的方向，是林栖。
她来上课了。
不过，打扮却是那天见到的样子。
反穿着墨绿色校服，嘉明中学的校徽，别在肩膀上，卡其黄的书包也是反背着，头低着，漂亮的面目蕴藏在长发后面。
在她的身体四周弥漫的，完全是请不要和我说话的气场。
&ldquo是这样的林栖哦，难怪是美女，也没有人去追了。
&rdquo跟在几米开外的男生在交头接耳。
&ldquo就是，谁敢交这样的女朋友，一定被冻死。
&rdquo &ldquo现在是夏天，不是刚刚好嘛&hellip&hellip可以一直谈到冬天，再分手。
&rdquo &ldquo美得你，人家还不乐意。
青蛙想吃天鹅啊！&rdquo &ldquo她是不是在抗议学校？不知道代表什么样抗议？&rdquo &ldquo哈，抗议学校不让我们恋爱吧！&rdquo 世界上就有那么多无聊的人，能够从别人那里，联想到无数莫名其妙的地方去。
林栖就在前面，要不要上去打招呼，重深拿不定主意。
昨天才被那么无理和冷淡地&ldquo招待&rdquo了，太没面子。
迟疑的片刻，林栖已经进了教室。
算了，待会儿就要同桌的呢！ 重深假装昨天什么都没发生，进了教室，坐下，把脑袋右转，微笑：&ldquo早上好。
&rdquo 林栖拿手指指下重深的抽屉，重深打开来，是一串阿拉伯数字。
十三位，是电话号码？拿彩色粉笔写的。
笔迹很新，才写不久。
重深被这样的意外，打得分不清楚方向。
昨天不是才拒绝，今天为什么又告诉号码？ 先把号码记下。
很想问&ldquo为什么要反穿校服&rdquo，但克制住，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重深告诫自己。
但是，老师不会发火吗？看见学生这样不尊重学校的做法。
果然，班级导师进来了，很威严电脑扫描一样，扫视学生集体，满意地低头翻教案。
忽然发现什么不对劲。
抬头再扫描一下，所有目光齐刷刷地聚焦。
别的同学早就想看热闹了吧？谁这样胆大，敢公然反穿校服来上课。
&ldquo林栖同学，对我有什么意见吗？&rdquo 她站了起来，还是低着头不发言。
导师也不知道，她不能够说话的吗？ 重深站起来：&ldquo老师&hellip&hellip&rdquo &ldquo闭嘴，你是林栖吗？&rdquo &ldquo我&hellip&hellip&rdquo &ldquo江重深，老实点，不要以为你有特殊关系就可以不尊重老师的教育。
给我坐下。
&rdquo 重深无语了。
&ldquo请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究竟是对我，还是对学校有什么不满意，请你说清楚。
&rdquo可是，她说不了话啊！ 班级导师越发严厉起来：&ldquo快说。
&rdquo雷阵雨闪电都在埋伏当中。
这个时候，谁敢挺身而出啊！那不是惹火烧身，自找麻烦。
重深给坐另外一组的蔡健使眼色。
蔡健动动嘴巴，还是不敢。
这样下去，不知道会僵持成什么情况。
重深自己也被禁止发言了。
&ldquo老师，林栖讲不了话。
&rdquo 全班目光再度转移，然后齐刷刷重新聚焦。
焦点&mdash&mdash景瑞。
&ldquo什么讲不了话？&rdquo &ldquo就是失去了说话的能力！&rdquo &ldquo为什么不去&hellip&hellip&rdquo谁都听得懂，后面的字眼，一定是残疾学校？不过班级导师到底还是意识到，这样说有歧视嫌弃，阴森森地压抑下来。
&ldquo就算不能够说话，也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学校其他人看见了，会怎么想？回头写个检讨吧！我们继续上课。
希望第二节课，你可以恢复正常。
&rdquo 暴风雨遏止在倾盆边缘。
重深看见了感激的眼神，来自林栖。
不过，这场事故，还要感谢景瑞吧！林栖却半眼也不看景瑞。
她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重深埋头写好短信，发送成功。
&ldquo下课间隙，去洗手间整理好校服啊！&rdquo 林栖掏出来的，是一只小巧的索爱手机。
她的手指很灵活地按动键盘。
&ldquo好的。
&rdquo这就好了，重深松一口气。
重深又附加一句：&ldquo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吧？&rdquo &ldquo是的。
&rdquo屏幕被回复的新短信闪亮。
&ldquo那&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以后再告诉你吧！&rdquo 从正面看过来，林栖的目光怔怔的，偶然低头看一下。
重深也是。
谁也看不出他们的手指在抽屉下面&ldquo聊来聊去&rdquo。
班级导师显然不愿意再冲这个角度投放热情，刚才的折腾草草收场，很没意思。
下课，导师出去了。
教室沸扬。
林栖去换衣服。
景瑞却走过来，坐在林栖的位置上。
重深想起来，她的全名叫曾景瑞。
&ldquo我看见你进了林栖家？你们并不是邻居吧！&rdquo &ldquo还给你。
&rdquo 是那个被抛弃过的笔记本，以及附赠的圆珠笔。
景瑞把东西一放，掉头就走。
&ldquo告诉我啊，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一定不是亲姐妹。
因为不同姓。
&rdquo &ldquo你说对了。
也说错了。
&rdquo &ldquo你讨厌林栖，为什么又要帮她？&rdquo &ldquo林栖，叫得好亲热，你们发展到什么地步可？做了她男朋友吗？我劝你别后悔哦！&rdquo景瑞的语气冷冷的，似乎洞悉许多秘密。
&ldquo啊，我&hellip&hellip&rdquo重深没话说了。
林栖走到了教室窗前，她回来了，不跟景瑞说了，回到座位上，重深决定就这个问题，重新找人调查。
还没来得及发短信，蔡健跑过来了：&ldquo重深，不好意思哦！&rdquo &ldquo没什么啊，班导刚才就是核武器，谁敢啊！&rdquo &ldquo我都不如一个女生&hellip&hellip&rdquo蔡健瞥一眼景瑞。
那不一样，重深还想解释，铃声叮当。
各自回到各自位置。
林栖校服正常穿着。
她还有一份检讨要写，重深问：&ldquo不如，我帮你写检讨？&rdquo &ldquo谢谢，不用了。
&rdquo 怎么才一会儿工夫，又语气冰冷，变了一个人一样。
感觉站在寒风吹过的北冰洋。
又不像北极熊有厚厚的皮毛抵御，重深好无奈。
&ldquo我们不是朋友吗？&rdquo &ldquo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rdquo 这下几乎连衣服都被剥夺了，直接赤裸裸被超级低温的冷风吹着。
想起冰雕来，对，就是要变成冰雕那样的感觉。
重深沉默了。
可是，我喜欢你。
因为我喜欢你了，所以才想要管你的事情。
那么看来，你是不愿意敞开心扉了，尤其是对我。
那么，我们的关系连朋友都不是，更加不会是&hellip&hellip恋人了。
好难过&hellip&hellip &ldquo为什么拒绝？&rdquo 重深转过头，这次没有把脑袋接触到胳膊，就被困倦侵袭，直接入睡了。
单车的路线，在地面上划出了一条浅色的痕迹。
在今天上午的最后一节课之前，下了一场小雨。
还没来得及出现许多不规则边角的畦水，就干涸了，但还是留下了潮湿的脚印。
不知道睡莲有没有开？ 重深下午不想上课了。
没有烈日的下午，外面比教室舒服一百倍。
重深在中午照上次那样买回两盒饭。
吃过午饭，是学校规定的午睡时间。
每年，从6月的第二个星期开始。
不过，在教室里，可以见到林栖，在外面就不行了。
见到了，也只会让人不开心。
最近几天，林栖正常穿着校服来学校，却不再和重深&ldquo交谈&rdquo。
手机发出的短信，都不回复。
女孩子为什么这样难以捉摸？ 池塘其实不怎么大，却有一个像样的名字，&ldquo圆湖&rdquo。
很奇怪，其实形状一点也不圆，为什么会叫这样的名字？当初建造学校，设计池塘的人，脑袋里想着什么？大概，是希望一切不圆满的事物，都会因为名字沾染圆满的气息。
这是美好的一种祈愿。
重深把车放倒在地上，一些青草穿过了车轮，看起来，像是从车轮上生长出来的。
耳朵里听的歌曲，是手机新下载的YouWereMyEverything。
其实漫无目的地输入了&ldquoYoi&rdquo这个单词，就找到了许多有关的歌曲。
下了这首歌曲，只是因为名字的原因。
你是我的一切。
好傻瓜的念头，把别人当成自己的一切。
如果得不到，就等于失去了一切。
这样太愚蠢了。
重深把一颗小石头丢进圆湖。
睡莲还没有开，只是抱紧了自己的身体，很有耐心。
花苞跟着水波起伏。
重深很认真地数起来：&ldquo一、二、三、四、五&hellip&hellip&rdquo 十五朵即将要盛开的睡莲，看样子最先要开的，是右手边的那一朵，按照去年的情况估计，最迟不会超过后天。
重深在心里给它编号1号。
在手机备忘里输入文字：&ldquo1号睡莲，两天内，会开。
&rdquo睡莲，在夏天开，在夏天遇见的人，认识的人&hellip&hellip林栖。
怎么也摆脱不掉。
以前考试，常常考着考着就睡觉去了，成绩没及格过。
妈妈说过，如果没办法摆脱掉，那么，不如去勇敢地面对。
自己是怎么克服的？携带了一只小闹钟。
解决问题的办法，其实很简单哦！妈妈还真是会做学生工作。
不愧是副主任。
那么爱上一个人，却没有明确的回应，该怎么面对？重深猛地起身，一把抓起单车，两脚快速踩着踏板。
还是熟悉的路线，巷子，墙壁角落是一些小黄花。
进入巷子视线都被暗黄色的建筑包围，拐弯，上面就是林栖的家。
也是曾景瑞的家。
敲门，开门的却是一个小男孩。
上一次是一个老太太。
小男孩睁着漆黑发亮的眼睛，问：&ldquo哥哥找谁？&rdquo好乖，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的样子。
重深蹲下来，摸摸他的脑袋：&ldquo我找林栖。
&rdquo重深当然知道林栖还在学校，不过，脱口而出的，就是找林栖。
&ldquo哦，姐姐们都去学校上课了。
&rdquo 姐姐们？ &ldquo景瑞姐姐和林栖姐姐都上学了？&rdquo重深发现自己问的特狡猾。
对小孩子耍心眼，我不是恶意的哦。
&ldquo那么，奶奶呢？&rdquo &ldquo奶奶在卧房睡觉。
进来，进来。
&rdquo 房间很简陋，不大，沙发后面的书架上，放着相框。
看一看，说不定可以发现什么。
重深觉得自己有点像一个偷窃情报的间谍。
嘿嘿。
不过，都是以爱的名义呀！小男孩毕竟很小，自己在一边上拿着玩具车转悠。
他也不担心，找姐姐，姐姐不在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重深招手，压低声音避免吵醒奶奶：&ldquo弟弟，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rdquo &ldquo曾羽。
羽毛的羽，会飞的。
&rdquo &ldquo怎么不见妈妈和爸爸？&rdquo &ldquo爸爸，去国外工作了，要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给姐姐们和我读书用，给我买玩具。
哥哥，你会玩魔方吗？&rdquo &ldquo会吧。
&rdquo魔方这东西自己从小就没完全拼对一次，重深有点冒冷汗，不过，陪曾羽玩一下吧！已经被打乱的魔方，估计花上三天重深也未必能把它复位。
一边转魔方，一边问点问题，时间滴答消失。
&ldquo对了，不过小羽还没告诉哥哥，妈妈呢？&rdquo重深忽然停手，抬起头。
小小的孩子怔了一下，指了指头顶，在那里。
那里？ &ldquo天堂呀！&rdquo 原来如此。
回头再看相框，那是一张大合影，里面有爸爸妈妈，两个女孩子，一个男孩子，以及奶奶。
不过，重深看出来，小男孩是后来加上去的，电脑修图的技术合成的。
&ldquo把门关好，记得有客人来要先看猫眼哦。
&rdquo重深对小羽说。
&ldquo知道，刚才哥哥来，我也踩着板凳够着猫眼看了的。
哥哥不是坏人。
&rdquo 还好自己长得不像坏人。
估计着到了放学时间，林栖和景瑞都要回家，重深跟小羽再见，下楼。
远路返回。
准备回自己家的片刻，手机响了。
是蔡健。
&ldquo重深，快来学校7号教学楼天台，快。
别问我，来了你就知道了！&rdquo &ldquo啪！&rdquo那头挂断电话。
重深拼命转动车轮，气喘吁吁。
这个蔡健，搞什么啊！什么事情都不说清楚，让人干发急。
冲进7号教学楼大厅，电梯那挂一个硕大醒悟的牌子&mdash&mdash维修当中。
什么时候坏不好，这个时候坏。
只能走楼梯&hellip&hellip要命。
脚越发酸麻。
今天来回骑单车到林栖家，路途很有点远，已经耗费大半体力，现在这楼梯建筑是天梯。
重深觉得自己是在登天，迈一步，就要使劲大吸一口气，氧气就&ldquo呼哧呼哧&rdquo进入胸口，消耗能量，然后再走一步。
眼前忽然全黑了。
自己怎么坐到台阶上了，靠在扶手杆上&hellip&hellip起来啊，天怎么黑得那么早？ 天黑就该睡觉了。
意识瞬间就熄灭了。
好像没过多久，意识恢复了一点点。
察觉得到一个人从上面走下来，很慢，脚步如同手指按在钢琴键上，很舒缓。
那个人坐到自己旁边，抓紧了自己的手。
那是个女孩子，她的样子看不清楚，却知道她很慌张、很急切，却没有呼喊，只是另外一只手在飞舞着，拍打着扶手栏杆，发出剧烈急促的&ldquo砰砰&rdquo声。
醒来，对面有两个背影。
林栖，还有蔡健。
是在学校医务室，校医老太太很慈祥地交代着：&ldquo他是疲劳过度，待会儿问问他最近是不是晚上都失眠啊！然后又体力一次性消耗太大，所以晕倒了。
要少想事情，按时吃药。
&rdquo 林栖侧着身，专心拿笔做笔记。
蔡健转头看见重深：&ldquo医生，他醒了。
&rdquo &ldquo到底怎么回事？&rdquo重深问。
&ldquo本来是要你来救火的，结果，换成我们救了你，哈哈。
现在没事了。
&rdquo &ldquo那究竟发生什么了？&rdquo头还是有点晕，不过人没那么虚弱了。
&ldquo出去再说！&rdquo两个人走出来，林栖跟在后面。
出了医务室，蔡健扁了一下嘴巴：&ldquo是林栖和景瑞&hellip&hellip&rdquo 林栖只是安静地在边上听着，似乎讲的都和她没有关系。
&ldquo下午课间休息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两个人争执起来，林栖就跑上了天台，景瑞也跟着上去了，我也跟去了。
担心她们出意外。
在天台，只听见景瑞在说话，林栖蹲着在哭，而且慢慢靠近边缘&hellip&hellip&rdquo &ldquo景瑞就吓成傻瓜了，开始劝阻起来，我也跟着劝阻。
幸好都在上课，没人注意到。
不过我们现在一定被数学老师记录逃课了。
搞不好要被学校追查。
&rdquo 蔡健吐了一下舌头：&ldquo很惊险啊！&rdquo 重深心里很感激，蔡健是因为自己，才关心她们两个人的事情。
不过蔡健这个家伙说话交代的不怎么清楚。
中间少了一部分。
&ldquo然后呢？&rdquo重深提醒。
&ldquo然后？哦，我一急，就给你打了电话，林栖听见了，就冷静下来。
慢慢离开天台边缘。
我们三个人，就都不说话，僵持着。
过了一会儿，林栖跑下楼，就发现你&hellip&hellip我跟景瑞也跑下来，然后我和林栖送你到医务室。
&rdquo &ldquo景瑞呢？&rdquo重深问。
这样问的时候，林栖转过头，看着重深，像是在难过地问他，为什么那么关心景瑞。
&ldquo景瑞，是大你一周的姐姐吧！&rdquo重深正面看着林栖。
蔡健打哈哈：&ldquo你们慢慢说话哦，我可要赶回家了，我家可比较远哦！&rdquo他可没兴趣当电灯泡。
&ldquo不过，你们不要再去天台了。
&rdquo &ldquo知道啦，好啰唆的蔡小贱。
&rdquo &ldquo白好心了，拜拜。
&rdquo 现在天真的是慢慢黑下来。
&ldquo我们，到哪里去呢？&rdquo 忘记她不能够说话了。
重深晃晃手机，林栖接过重深的手机，在短信栏里输入文字。
&ldquo就去圆湖吧！&rdquo 一直走到了圆湖那里，都坐下。
重深一拍脑袋：&ldquo肚子饿了吧！你先在这里坐坐，我去买面包和水。
&rdquo 圆湖距离学校小超市很近，一大袋优惠装椰蓉蛋黄面包，两瓶矿泉水。
买回来分给林栖，她小口小口咬。
重深一下子消灭掉了，舔舔嘴巴，似乎只有七成饱。
大面积的夕阳云彩，落在水面上，蓝色睡莲融入了奇妙的背景色里。
是什么东西荡漾了一下，阴影里生出的光芒一样。
重深看见了，是林栖在笑，很舒展的那种。
她笑了，呵呵，一定是看见自己舔嘴巴的样子比较可笑。
笑容转瞬即逝，又换成了淡淡的，皱着眉头的。
&ldquo你笑起来很好看的。
&rdquo重深拿鞋子碰一碰湖水。
林栖拿手机回复：&ldquo你舔嘴巴也很好看。
&rdquo 对于林栖来说，重深是第一个，她这样子靠近的男孩子。
她的胸口现在还像是有一千只兔子在笼子里跳跃。
&ldquo为什么景瑞那么恨你，你们不是姐妹吗？&rdquo &ldquo大概，因为嫉妒我比她漂亮。
&rdquo 这确实是事实。
景瑞和林栖，不像是一个母亲所生的。
在相貌上，差距很大。
林栖把面包放到重深的腿上，示意他吃。
&ldquo你不吃了？&rdquo 林栖摸摸肚子，做了一个很饱的表情。
女孩子就是食量小，那他可就不客气了，重深几口消灭掉那一半。
&ldquo开始，景瑞还是站在你一边啊，那次班导找你的麻烦，最后是她站起来替你说话的。
&rdquo 林栖默默看着圆湖，睡莲锯齿一样的小小叶子被水浸透。
重深说：&ldquo你看，1号睡莲马上就要开了，我们到时候来看。
好奇怪，怎么不见去年它们结出莲子呢！&rdquo 林栖点头。
&ldquo到时候，我们一起来看哈！&rdquo 重深说的是我们。
我们，就是两个人的意思。
林栖很想告诉重深：你知道吗，睡莲其实和别人的莲花不一样，没有莲藕也不会长出莲子的。
可是，她的手指在键盘上徘徊，什么都没按。
手机交还给重深。
只是发呆。
空气冷下来，林栖抱住膝盖，重深的外套比林栖的动作还要快。
可是，林栖又抢先一步站起来了。
&ldquo是要回去了吗？&rdquo林栖点头。
&ldquo我送你。
&rdquo重深努嘴巴示意她坐上单车的后座位。
林栖要过手机：&ldquo你今天好累的，早点回去休息。
我会给你发短信的。
&rdquo &ldquo好，说定了，如果不发，明天上课我就要报复&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什么报复哦，我好害怕！&rdquo林栖又笑了，笑得那么开心，只有在重深面前，才可以这样放心地、自由地笑。
&ldquo先不告诉你。
看你的表现了。
&rdquo重深说，&ldquo那我还是送你到车站那里。
上来吧。
&rdquo 虽然她心里藏着许多秘密似的，但是此刻，似乎放心地，把自己交付给重深。
林栖听见风声，在重深速度的变化当中，因为间隔的节奏，犹如歌唱。
一双手，围绕上重深的腰。
一定是被林栖暖暖的面孔贴着的吧，所以，感觉到，无穷的力气传来，一点也不觉得辛苦了。
在车站分开，重深扬手喊道：&ldquo记得发短信。
&rdquo &ldquo江重深&hellip&hellip&rdquo 一团黑影子飞过来，直接砸了重深的脑袋一下，然后斜斜挂在肩膀上。
是一只鞋。
不巧的是，这鞋的带子还缠住了他衣服的扣子。
重深瞠目结舌，鞋子是景瑞扔过来的。
怒气冲冲的景瑞：&ldquo江重深，没经过容许你干吗上我们家。
还欺负奶奶睡觉了只有小羽在，还找小羽问东问西，你有什么阴谋？&rdquo &ldquo阴谋？我没有。
&rdquo重深太冤枉了。
充其量，也就是想了解这个复杂的一家子里，林栖的处境而已。
&ldquo我讨厌你，你这个丑八怪，你喜欢林栖去啊，你跟她到外面去见面啊，不许在我家见面。
不许上我家找她。
&rdquo 丑八怪？好吧，就算是吧，重深内心其实不觉得自己非常非常帅，充其量，就是不很丑吧。
只是有时候在嘴皮子上故意炫耀下而已，那也是和蔡健几个好朋友开玩笑的时候。
&ldquo对不起哦。
可是，我没有恶意。
我只是希望你和林栖能够像真正的姐妹那样在一起。
为什么要敌视&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们敌视不敌视关你什么事情？&rdquo &ldquo你们是一家人啊！&rdquo &ldquo我们才不是一家人，我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hellip&hellip&rdquo &ldquo啊？&rdquo重深惊讶了。
这是小羽没有告诉重深的，小羽太小，也说不大清楚这些关系。
&ldquo哈哈，好奇怪，江重深这个家伙，难道拿鞋子当装饰品吗？&rdquo &ldquo还不是因为有个在学校当副主任的老妈，据说是班导的心腹哦！家里还继承了一大笔钱&hellip&hellip&rdquo 谁？谁在背后偷偷讲别人闲话。
重深看来看去，三三两两的同学走来走去，抓住这个人比抓一只苍蝇还难。
景瑞却大吼一声：&ldquo是男人就站出来说话，偷偷摸摸算什么？&rdquo 哦，刚才的声音确实是个男生。
不过景瑞的表现也未免太激动了吧，比重深还激动。
真没看出来，她的脾气这么火爆。
第一天来教室，还以为是个容易被人欺负的小孩子，结果，真面目是这样的。
重深去扯鞋子：&ldquo好啦好啦，不管别人怎么说。
&rdquo &ldquo人家在说你，你怎么一点也不生气。
&rdquo景瑞看着重深，忽然语气很丧气，很温温柔柔的。
重深心里咯噔一下，有点不妙！ &ldquo谢谢你了，我保证下次再不随便去你家了。
好了吧！&rdquo 该死，鞋带和扣子纠集得太厉害，用野蛮手法，只怕衣服也要扯破。
现在是夏天，男生的校服是一件短袖白衬
转校以前，是不是也被这样对待？想到这些，重深觉得心脏一痛，几乎站不稳脚，放好单车，蹲在地上好半天，才恢复过来。
这样为一个女孩子紧张到心痛，大概，就是爱情光临了？或者，是因为有一些困惑没有得到解答，才那么关心？看见她，就想要爱惜，想要抱住她，保护她不再受伤害。
会不会都是自己想多了哦！林栖，对自己根本没有想法呢！重深有些惆怅了。
踏板踩得很缓慢，单车拖出长长的影子，不管了，如果明天还没能见到她出现，就去找训导主任。
训导主任带来的，肯定知道她的家庭情况。
第二天，位置还是空的。
中午，重深一走近景瑞，这个丫头就把头一趴，装睡，很受打击的样子。
没辙。
找训导主任要地址去吧！好难开口，又不是班长？以关心同学的名义？太冠冕堂皇了吧。
不过，我是同桌啊！代表同学们看望生病的同学，反正那个谎已经撒了。
下午，再请一下假。
按照抄写在字条上的地址，坐了两个小时的车，才走到僻静的巷子里。
墙壁角落里都开出了不知道名字的紫色、白色的小花。
这里的房子都上了年头，天阴下来，暗黄色的走道尽头，转弯，上了三楼。
敲门，开门的是一个老奶奶。
&ldquo请问，林栖在吗？&rdquo &ldquo啊？&rdquo耳背的老太太？ &ldquo我找林栖。
&rdquo重深提高音量。
&ldquo哦哦，找林栖啊，林栖，有客人来啊！&rdquo老太太耳朵有点背，嗓门可一点也不小，重深被她一嗓子喊的浑身吓一跳。
面孔带着愕然的林栖，很惊讶。
伸着手指，比画出一个问号。
&ldquo我来看看你。
怎么不去上课哦？&rdquo 林栖却把重深的手慢慢推出去，重深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她就迅速把门关上。
啊，吃了闭门羹。
有那么讨厌他吗？那为什么还好心送回蛋糕，还要特意坐到他的旁边？失望与沮丧，以及猜测，像三个国王轮流登上王位，又争执不休。
就在刚才，看他的眼神，分明带着说不出的喜悦，以及一半的畏惧，还有，一点没办法判断的意味。
出了楼道，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景瑞。
重深跟她打招呼，景瑞像是见了鬼一样，就是啊，自作多情的那一幕，才过了一天，尴尬死人了。
景瑞含糊地哼唧一下，表示回应，然后&ldquo噔噔&rdquo上楼。
重深想起什么似的，折回去，也上楼。
林栖家是302，那景瑞家就是301了，对面只有这一家了。
等待了一下，估计是猫眼里被检查来人是谁，景瑞进了刚才自己吃了闭门羹的林栖家。
重深张大了嘴巴，这是怎么回事情？重深继续按门铃，却没人再来开门了。
景瑞为什么要撒谎？她们居然是一家人。
不然的话，是仇敌，林栖不会放景瑞进门。
就这样被拒之门外。
第一次主动想要见到一个女生呀！天空为什么不阴云密布开始下雨？好衬托失落的心情。
嗨，哪有这么俗套的情节配合。
重深自嘲了一下，闷闷地往回走。
又是一天，空气很好。
重深放慢车速，他被学校中央地段的池塘吸引了。
池塘担子感，结出了小小的睡莲花苞，估计再过两三天，就要盛开了。
深蓝色的睡莲，倒影水面上，是嘉明中学的一处景点。
也是每年毕业照的最高出镜率场所。
一路上，同学都在指指点点，是有什么特殊人物经过的场面。
重深骑快单车，顺着指指点点的方向，是林栖。
她来上课了。
不过，打扮却是那天见到的样子。
反穿着墨绿色校服，嘉明中学的校徽，别在肩膀上，卡其黄的书包也是反背着，头低着，漂亮的面目蕴藏在长发后面。
在她的身体四周弥漫的，完全是请不要和我说话的气场。
&ldquo是这样的林栖哦，难怪是美女，也没有人去追了。
&rdquo跟在几米开外的男生在交头接耳。
&ldquo就是，谁敢交这样的女朋友，一定被冻死。
&rdquo &ldquo现在是夏天，不是刚刚好嘛&hellip&hellip可以一直谈到冬天，再分手。
&rdquo &ldquo美得你，人家还不乐意。
青蛙想吃天鹅啊！&rdquo &ldquo她是不是在抗议学校？不知道代表什么样抗议？&rdquo &ldquo哈，抗议学校不让我们恋爱吧！&rdquo 世界上就有那么多无聊的人，能够从别人那里，联想到无数莫名其妙的地方去。
林栖就在前面，要不要上去打招呼，重深拿不定主意。
昨天才被那么无理和冷淡地&ldquo招待&rdquo了，太没面子。
迟疑的片刻，林栖已经进了教室。
算了，待会儿就要同桌的呢！ 重深假装昨天什么都没发生，进了教室，坐下，把脑袋右转，微笑：&ldquo早上好。
&rdquo 林栖拿手指指下重深的抽屉，重深打开来，是一串阿拉伯数字。
十三位，是电话号码？拿彩色粉笔写的。
笔迹很新，才写不久。
重深被这样的意外，打得分不清楚方向。
昨天不是才拒绝，今天为什么又告诉号码？ 先把号码记下。
很想问&ldquo为什么要反穿校服&rdquo，但克制住，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重深告诫自己。
但是，老师不会发火吗？看见学生这样不尊重学校的做法。
果然，班级导师进来了，很威严电脑扫描一样，扫视学生集体，满意地低头翻教案。
忽然发现什么不对劲。
抬头再扫描一下，所有目光齐刷刷地聚焦。
别的同学早就想看热闹了吧？谁这样胆大，敢公然反穿校服来上课。
&ldquo林栖同学，对我有什么意见吗？&rdquo 她站了起来，还是低着头不发言。
导师也不知道，她不能够说话的吗？ 重深站起来：&ldquo老师&hellip&hellip&rdquo &ldquo闭嘴，你是林栖吗？&rdquo &ldquo我&hellip&hellip&rdquo &ldquo江重深，老实点，不要以为你有特殊关系就可以不尊重老师的教育。
给我坐下。
&rdquo 重深无语了。
&ldquo请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究竟是对我，还是对学校有什么不满意，请你说清楚。
&rdquo可是，她说不了话啊！ 班级导师越发严厉起来：&ldquo快说。
&rdquo雷阵雨闪电都在埋伏当中。
这个时候，谁敢挺身而出啊！那不是惹火烧身，自找麻烦。
重深给坐另外一组的蔡健使眼色。
蔡健动动嘴巴，还是不敢。
这样下去，不知道会僵持成什么情况。
重深自己也被禁止发言了。
&ldquo老师，林栖讲不了话。
&rdquo 全班目光再度转移，然后齐刷刷重新聚焦。
焦点&mdash&mdash景瑞。
&ldquo什么讲不了话？&rdquo &ldquo就是失去了说话的能力！&rdquo &ldquo为什么不去&hellip&hellip&rdquo谁都听得懂，后面的字眼，一定是残疾学校？不过班级导师到底还是意识到，这样说有歧视嫌弃，阴森森地压抑下来。
&ldquo就算不能够说话，也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学校其他人看见了，会怎么想？回头写个检讨吧！我们继续上课。
希望第二节课，你可以恢复正常。
&rdquo 暴风雨遏止在倾盆边缘。
重深看见了感激的眼神，来自林栖。
不过，这场事故，还要感谢景瑞吧！林栖却半眼也不看景瑞。
她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重深埋头写好短信，发送成功。
&ldquo下课间隙，去洗手间整理好校服啊！&rdquo 林栖掏出来的，是一只小巧的索爱手机。
她的手指很灵活地按动键盘。
&ldquo好的。
&rdquo这就好了，重深松一口气。
重深又附加一句：&ldquo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吧？&rdquo &ldquo是的。
&rdquo屏幕被回复的新短信闪亮。
&ldquo那&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以后再告诉你吧！&rdquo 从正面看过来，林栖的目光怔怔的，偶然低头看一下。
重深也是。
谁也看不出他们的手指在抽屉下面&ldquo聊来聊去&rdquo。
班级导师显然不愿意再冲这个角度投放热情，刚才的折腾草草收场，很没意思。
下课，导师出去了。
教室沸扬。
林栖去换衣服。
景瑞却走过来，坐在林栖的位置上。
重深想起来，她的全名叫曾景瑞。
&ldquo我看见你进了林栖家？你们并不是邻居吧！&rdquo &ldquo还给你。
&rdquo 是那个被抛弃过的笔记本，以及附赠的圆珠笔。
景瑞把东西一放，掉头就走。
&ldquo告诉我啊，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一定不是亲姐妹。
因为不同姓。
&rdquo &ldquo你说对了。
也说错了。
&rdquo &ldquo你讨厌林栖，为什么又要帮她？&rdquo &ldquo林栖，叫得好亲热，你们发展到什么地步可？做了她男朋友吗？我劝你别后悔哦！&rdquo景瑞的语气冷冷的，似乎洞悉许多秘密。
&ldquo啊，我&hellip&hellip&rdquo重深没话说了。
林栖走到了教室窗前，她回来了，不跟景瑞说了，回到座位上，重深决定就这个问题，重新找人调查。
还没来得及发短信，蔡健跑过来了：&ldquo重深，不好意思哦！&rdquo &ldquo没什么啊，班导刚才就是核武器，谁敢啊！&rdquo &ldquo我都不如一个女生&hellip&hellip&rdquo蔡健瞥一眼景瑞。
那不一样，重深还想解释，铃声叮当。
各自回到各自位置。
林栖校服正常穿着。
她还有一份检讨要写，重深问：&ldquo不如，我帮你写检讨？&rdquo &ldquo谢谢，不用了。
&rdquo 怎么才一会儿工夫，又语气冰冷，变了一个人一样。
感觉站在寒风吹过的北冰洋。
又不像北极熊有厚厚的皮毛抵御，重深好无奈。
&ldquo我们不是朋友吗？&rdquo &ldquo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rdquo 这下几乎连衣服都被剥夺了，直接赤裸裸被超级低温的冷风吹着。
想起冰雕来，对，就是要变成冰雕那样的感觉。
重深沉默了。
可是，我喜欢你。
因为我喜欢你了，所以才想要管你的事情。
那么看来，你是不愿意敞开心扉了，尤其是对我。
那么，我们的关系连朋友都不是，更加不会是&hellip&hellip恋人了。
好难过&hellip&hellip &ldquo为什么拒绝？&rdquo 重深转过头，这次没有把脑袋接触到胳膊，就被困倦侵袭，直接入睡了。
单车的路线，在地面上划出了一条浅色的痕迹。
在今天上午的最后一节课之前，下了一场小雨。
还没来得及出现许多不规则边角的畦水，就干涸了，但还是留下了潮湿的脚印。
不知道睡莲有没有开？ 重深下午不想上课了。
没有烈日的下午，外面比教室舒服一百倍。
重深在中午照上次那样买回两盒饭。
吃过午饭，是学校规定的午睡时间。
每年，从6月的第二个星期开始。
不过，在教室里，可以见到林栖，在外面就不行了。
见到了，也只会让人不开心。
最近几天，林栖正常穿着校服来学校，却不再和重深&ldquo交谈&rdquo。
手机发出的短信，都不回复。
女孩子为什么这样难以捉摸？ 池塘其实不怎么大，却有一个像样的名字，&ldquo圆湖&rdquo。
很奇怪，其实形状一点也不圆，为什么会叫这样的名字？当初建造学校，设计池塘的人，脑袋里想着什么？大概，是希望一切不圆满的事物，都会因为名字沾染圆满的气息。
这是美好的一种祈愿。
重深把车放倒在地上，一些青草穿过了车轮，看起来，像是从车轮上生长出来的。
耳朵里听的歌曲，是手机新下载的YouWereMyEverything。
其实漫无目的地输入了&ldquoYoi&rdquo这个单词，就找到了许多有关的歌曲。
下了这首歌曲，只是因为名字的原因。
你是我的一切。
好傻瓜的念头，把别人当成自己的一切。
如果得不到，就等于失去了一切。
这样太愚蠢了。
重深把一颗小石头丢进圆湖。
睡莲还没有开，只是抱紧了自己的身体，很有耐心。
花苞跟着水波起伏。
重深很认真地数起来：&ldquo一、二、三、四、五&hellip&hellip&rdquo 十五朵即将要盛开的睡莲，看样子最先要开的，是右手边的那一朵，按照去年的情况估计，最迟不会超过后天。
重深在心里给它编号1号。
在手机备忘里输入文字：&ldquo1号睡莲，两天内，会开。
&rdquo睡莲，在夏天开，在夏天遇见的人，认识的人&hellip&hellip林栖。
怎么也摆脱不掉。
以前考试，常常考着考着就睡觉去了，成绩没及格过。
妈妈说过，如果没办法摆脱掉，那么，不如去勇敢地面对。
自己是怎么克服的？携带了一只小闹钟。
解决问题的办法，其实很简单哦！妈妈还真是会做学生工作。
不愧是副主任。
那么爱上一个人，却没有明确的回应，该怎么面对？重深猛地起身，一把抓起单车，两脚快速踩着踏板。
还是熟悉的路线，巷子，墙壁角落是一些小黄花。
进入巷子视线都被暗黄色的建筑包围，拐弯，上面就是林栖的家。
也是曾景瑞的家。
敲门，开门的却是一个小男孩。
上一次是一个老太太。
小男孩睁着漆黑发亮的眼睛，问：&ldquo哥哥找谁？&rdquo好乖，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的样子。
重深蹲下来，摸摸他的脑袋：&ldquo我找林栖。
&rdquo重深当然知道林栖还在学校，不过，脱口而出的，就是找林栖。
&ldquo哦，姐姐们都去学校上课了。
&rdquo 姐姐们？ &ldquo景瑞姐姐和林栖姐姐都上学了？&rdquo重深发现自己问的特狡猾。
对小孩子耍心眼，我不是恶意的哦。
&ldquo那么，奶奶呢？&rdquo &ldquo奶奶在卧房睡觉。
进来，进来。
&rdquo 房间很简陋，不大，沙发后面的书架上，放着相框。
看一看，说不定可以发现什么。
重深觉得自己有点像一个偷窃情报的间谍。
嘿嘿。
不过，都是以爱的名义呀！小男孩毕竟很小，自己在一边上拿着玩具车转悠。
他也不担心，找姐姐，姐姐不在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重深招手，压低声音避免吵醒奶奶：&ldquo弟弟，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rdquo &ldquo曾羽。
羽毛的羽，会飞的。
&rdquo &ldquo怎么不见妈妈和爸爸？&rdquo &ldquo爸爸，去国外工作了，要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给姐姐们和我读书用，给我买玩具。
哥哥，你会玩魔方吗？&rdquo &ldquo会吧。
&rdquo魔方这东西自己从小就没完全拼对一次，重深有点冒冷汗，不过，陪曾羽玩一下吧！已经被打乱的魔方，估计花上三天重深也未必能把它复位。
一边转魔方，一边问点问题，时间滴答消失。
&ldquo对了，不过小羽还没告诉哥哥，妈妈呢？&rdquo重深忽然停手，抬起头。
小小的孩子怔了一下，指了指头顶，在那里。
那里？ &ldquo天堂呀！&rdquo 原来如此。
回头再看相框，那是一张大合影，里面有爸爸妈妈，两个女孩子，一个男孩子，以及奶奶。
不过，重深看出来，小男孩是后来加上去的，电脑修图的技术合成的。
&ldquo把门关好，记得有客人来要先看猫眼哦。
&rdquo重深对小羽说。
&ldquo知道，刚才哥哥来，我也踩着板凳够着猫眼看了的。
哥哥不是坏人。
&rdquo 还好自己长得不像坏人。
估计着到了放学时间，林栖和景瑞都要回家，重深跟小羽再见，下楼。
远路返回。
准备回自己家的片刻，手机响了。
是蔡健。
&ldquo重深，快来学校7号教学楼天台，快。
别问我，来了你就知道了！&rdquo &ldquo啪！&rdquo那头挂断电话。
重深拼命转动车轮，气喘吁吁。
这个蔡健，搞什么啊！什么事情都不说清楚，让人干发急。
冲进7号教学楼大厅，电梯那挂一个硕大醒悟的牌子&mdash&mdash维修当中。
什么时候坏不好，这个时候坏。
只能走楼梯&hellip&hellip要命。
脚越发酸麻。
今天来回骑单车到林栖家，路途很有点远，已经耗费大半体力，现在这楼梯建筑是天梯。
重深觉得自己是在登天，迈一步，就要使劲大吸一口气，氧气就&ldquo呼哧呼哧&rdquo进入胸口，消耗能量，然后再走一步。
眼前忽然全黑了。
自己怎么坐到台阶上了，靠在扶手杆上&hellip&hellip起来啊，天怎么黑得那么早？ 天黑就该睡觉了。
意识瞬间就熄灭了。
好像没过多久，意识恢复了一点点。
察觉得到一个人从上面走下来，很慢，脚步如同手指按在钢琴键上，很舒缓。
那个人坐到自己旁边，抓紧了自己的手。
那是个女孩子，她的样子看不清楚，却知道她很慌张、很急切，却没有呼喊，只是另外一只手在飞舞着，拍打着扶手栏杆，发出剧烈急促的&ldquo砰砰&rdquo声。
醒来，对面有两个背影。
林栖，还有蔡健。
是在学校医务室，校医老太太很慈祥地交代着：&ldquo他是疲劳过度，待会儿问问他最近是不是晚上都失眠啊！然后又体力一次性消耗太大，所以晕倒了。
要少想事情，按时吃药。
&rdquo 林栖侧着身，专心拿笔做笔记。
蔡健转头看见重深：&ldquo医生，他醒了。
&rdquo &ldquo到底怎么回事？&rdquo重深问。
&ldquo本来是要你来救火的，结果，换成我们救了你，哈哈。
现在没事了。
&rdquo &ldquo那究竟发生什么了？&rdquo头还是有点晕，不过人没那么虚弱了。
&ldquo出去再说！&rdquo两个人走出来，林栖跟在后面。
出了医务室，蔡健扁了一下嘴巴：&ldquo是林栖和景瑞&hellip&hellip&rdquo 林栖只是安静地在边上听着，似乎讲的都和她没有关系。
&ldquo下午课间休息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两个人争执起来，林栖就跑上了天台，景瑞也跟着上去了，我也跟去了。
担心她们出意外。
在天台，只听见景瑞在说话，林栖蹲着在哭，而且慢慢靠近边缘&hellip&hellip&rdquo &ldquo景瑞就吓成傻瓜了，开始劝阻起来，我也跟着劝阻。
幸好都在上课，没人注意到。
不过我们现在一定被数学老师记录逃课了。
搞不好要被学校追查。
&rdquo 蔡健吐了一下舌头：&ldquo很惊险啊！&rdquo 重深心里很感激，蔡健是因为自己，才关心她们两个人的事情。
不过蔡健这个家伙说话交代的不怎么清楚。
中间少了一部分。
&ldquo然后呢？&rdquo重深提醒。
&ldquo然后？哦，我一急，就给你打了电话，林栖听见了，就冷静下来。
慢慢离开天台边缘。
我们三个人，就都不说话，僵持着。
过了一会儿，林栖跑下楼，就发现你&hellip&hellip我跟景瑞也跑下来，然后我和林栖送你到医务室。
&rdquo &ldquo景瑞呢？&rdquo重深问。
这样问的时候，林栖转过头，看着重深，像是在难过地问他，为什么那么关心景瑞。
&ldquo景瑞，是大你一周的姐姐吧！&rdquo重深正面看着林栖。
蔡健打哈哈：&ldquo你们慢慢说话哦，我可要赶回家了，我家可比较远哦！&rdquo他可没兴趣当电灯泡。
&ldquo不过，你们不要再去天台了。
&rdquo &ldquo知道啦，好啰唆的蔡小贱。
&rdquo &ldquo白好心了，拜拜。
&rdquo 现在天真的是慢慢黑下来。
&ldquo我们，到哪里去呢？&rdquo 忘记她不能够说话了。
重深晃晃手机，林栖接过重深的手机，在短信栏里输入文字。
&ldquo就去圆湖吧！&rdquo 一直走到了圆湖那里，都坐下。
重深一拍脑袋：&ldquo肚子饿了吧！你先在这里坐坐，我去买面包和水。
&rdquo 圆湖距离学校小超市很近，一大袋优惠装椰蓉蛋黄面包，两瓶矿泉水。
买回来分给林栖，她小口小口咬。
重深一下子消灭掉了，舔舔嘴巴，似乎只有七成饱。
大面积的夕阳云彩，落在水面上，蓝色睡莲融入了奇妙的背景色里。
是什么东西荡漾了一下，阴影里生出的光芒一样。
重深看见了，是林栖在笑，很舒展的那种。
她笑了，呵呵，一定是看见自己舔嘴巴的样子比较可笑。
笑容转瞬即逝，又换成了淡淡的，皱着眉头的。
&ldquo你笑起来很好看的。
&rdquo重深拿鞋子碰一碰湖水。
林栖拿手机回复：&ldquo你舔嘴巴也很好看。
&rdquo 对于林栖来说，重深是第一个，她这样子靠近的男孩子。
她的胸口现在还像是有一千只兔子在笼子里跳跃。
&ldquo为什么景瑞那么恨你，你们不是姐妹吗？&rdquo &ldquo大概，因为嫉妒我比她漂亮。
&rdquo 这确实是事实。
景瑞和林栖，不像是一个母亲所生的。
在相貌上，差距很大。
林栖把面包放到重深的腿上，示意他吃。
&ldquo你不吃了？&rdquo 林栖摸摸肚子，做了一个很饱的表情。
女孩子就是食量小，那他可就不客气了，重深几口消灭掉那一半。
&ldquo开始，景瑞还是站在你一边啊，那次班导找你的麻烦，最后是她站起来替你说话的。
&rdquo 林栖默默看着圆湖，睡莲锯齿一样的小小叶子被水浸透。
重深说：&ldquo你看，1号睡莲马上就要开了，我们到时候来看。
好奇怪，怎么不见去年它们结出莲子呢！&rdquo 林栖点头。
&ldquo到时候，我们一起来看哈！&rdquo 重深说的是我们。
我们，就是两个人的意思。
林栖很想告诉重深：你知道吗，睡莲其实和别人的莲花不一样，没有莲藕也不会长出莲子的。
可是，她的手指在键盘上徘徊，什么都没按。
手机交还给重深。
只是发呆。
空气冷下来，林栖抱住膝盖，重深的外套比林栖的动作还要快。
可是，林栖又抢先一步站起来了。
&ldquo是要回去了吗？&rdquo林栖点头。
&ldquo我送你。
&rdquo重深努嘴巴示意她坐上单车的后座位。
林栖要过手机：&ldquo你今天好累的，早点回去休息。
我会给你发短信的。
&rdquo &ldquo好，说定了，如果不发，明天上课我就要报复&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什么报复哦，我好害怕！&rdquo林栖又笑了，笑得那么开心，只有在重深面前，才可以这样放心地、自由地笑。
&ldquo先不告诉你。
看你的表现了。
&rdquo重深说，&ldquo那我还是送你到车站那里。
上来吧。
&rdquo 虽然她心里藏着许多秘密似的，但是此刻，似乎放心地，把自己交付给重深。
林栖听见风声，在重深速度的变化当中，因为间隔的节奏，犹如歌唱。
一双手，围绕上重深的腰。
一定是被林栖暖暖的面孔贴着的吧，所以，感觉到，无穷的力气传来，一点也不觉得辛苦了。
在车站分开，重深扬手喊道：&ldquo记得发短信。
&rdquo &ldquo江重深&hellip&hellip&rdquo 一团黑影子飞过来，直接砸了重深的脑袋一下，然后斜斜挂在肩膀上。
是一只鞋。
不巧的是，这鞋的带子还缠住了他衣服的扣子。
重深瞠目结舌，鞋子是景瑞扔过来的。
怒气冲冲的景瑞：&ldquo江重深，没经过容许你干吗上我们家。
还欺负奶奶睡觉了只有小羽在，还找小羽问东问西，你有什么阴谋？&rdquo &ldquo阴谋？我没有。
&rdquo重深太冤枉了。
充其量，也就是想了解这个复杂的一家子里，林栖的处境而已。
&ldquo我讨厌你，你这个丑八怪，你喜欢林栖去啊，你跟她到外面去见面啊，不许在我家见面。
不许上我家找她。
&rdquo 丑八怪？好吧，就算是吧，重深内心其实不觉得自己非常非常帅，充其量，就是不很丑吧。
只是有时候在嘴皮子上故意炫耀下而已，那也是和蔡健几个好朋友开玩笑的时候。
&ldquo对不起哦。
可是，我没有恶意。
我只是希望你和林栖能够像真正的姐妹那样在一起。
为什么要敌视&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们敌视不敌视关你什么事情？&rdquo &ldquo你们是一家人啊！&rdquo &ldquo我们才不是一家人，我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hellip&hellip&rdquo &ldquo啊？&rdquo重深惊讶了。
这是小羽没有告诉重深的，小羽太小，也说不大清楚这些关系。
&ldquo哈哈，好奇怪，江重深这个家伙，难道拿鞋子当装饰品吗？&rdquo &ldquo还不是因为有个在学校当副主任的老妈，据说是班导的心腹哦！家里还继承了一大笔钱&hellip&hellip&rdquo 谁？谁在背后偷偷讲别人闲话。
重深看来看去，三三两两的同学走来走去，抓住这个人比抓一只苍蝇还难。
景瑞却大吼一声：&ldquo是男人就站出来说话，偷偷摸摸算什么？&rdquo 哦，刚才的声音确实是个男生。
不过景瑞的表现也未免太激动了吧，比重深还激动。
真没看出来，她的脾气这么火爆。
第一天来教室，还以为是个容易被人欺负的小孩子，结果，真面目是这样的。
重深去扯鞋子：&ldquo好啦好啦，不管别人怎么说。
&rdquo &ldquo人家在说你，你怎么一点也不生气。
&rdquo景瑞看着重深，忽然语气很丧气，很温温柔柔的。
重深心里咯噔一下，有点不妙！ &ldquo谢谢你了，我保证下次再不随便去你家了。
好了吧！&rdquo 该死，鞋带和扣子纠集得太厉害，用野蛮手法，只怕衣服也要扯破。
现在是夏天，男生的校服是一件短袖白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