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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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奈达的牛奶仓库开始动工。

    肖恩设计和焊接主框架构成建筑物骨架的巨大横梁。

    它们对装载机来说太重了;只有起重机才能将它们吊起来。

    这个程序是个精细活儿,要求焊工在大梁降至柱子上时使其两端保持平衡,然后焊接到位。

    当肖恩宣布他想让我操作起重机时,大家都吃了一惊。

     “塔拉不能开起重机,”爸爸说,“她将花半个上午的时间才能弄明白操纵装置,而且还是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 “但她会很小心的,”肖恩说,“我受够了,再也不想从上面掉下来了。

    ” 一个小时后,我坐在驾驶室里,肖恩和卢克站在离地二十英尺、悬于空中的大梁两端。

    我轻轻地碰了一下操纵杆,一边听着液压油缸发出的嘶嘶声,一边慢慢地向前伸展。

    横梁就位时,肖恩喊了一声“停”,然后他们拉下防护面罩开始焊接。

     那年夏天,肖恩和父亲之间发生了上百次争执,肖恩赢了很多次,由我负责操作起重机就是其中之一。

    但大多数问题没有得到如此和平的解决。

    他们几乎每天都吵因为设计图表上的一个缺陷,或落在家里的一件工具。

    爸爸似乎渴望争斗,以此来证明谁是老大。

     一天下午,爸爸走到肖恩旁边,看着他焊接。

    一分钟后,他无缘无故地大喊:肖恩吃午饭的时间太长,没能让小工队早起,也不催促我们努力干活。

    爸爸喊了几分钟,接着肖恩摘下焊接头盔,平静地看着他说:“你能不能闭嘴,让我干活?” 爸爸还在吼个不停。

    他说肖恩很懒,不懂得如何管理团队,不明白努力工作的价值。

    肖恩停下焊接的活儿,慢慢走到平板皮卡旁。

    爸爸跟在后面,仍然大喊大叫。

    肖恩慢慢地一个指头一个指头摘下手套。

    有人在离他脸旁六英寸的近旁吼叫,他好像全当不存在。

    有好一会儿,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辱骂将自己淹没,然后钻进皮卡一溜烟开走了,只留下爸爸对着飞扬的尘土喊叫。

     我还记得当我望着皮卡沿土路驶远时心中涌起的敬畏之情。

    肖恩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敢和爸爸抗争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能凭借强烈的意志和坚定的信念让爸爸屈服让步的人。

    我曾见过爸爸对每个哥哥大发脾气、又喊又叫。

    肖恩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一走了之的人。

     那是一个星期六的晚上。

    我在城里外婆家,厨房餐桌上摆着我的数学课本,旁边是一盘饼干。

    我正在为重新参加大学入学考试而复习。

    我经常在外婆家学习,这样爸爸就不会教训我了。

     电话响了,是肖恩打来的。

    他问我想不想看电影。

    我说想,几分钟后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隆隆声,于是朝窗外看去。

    他黑色摩托车的轰鸣、头上戴的澳洲宽檐帽,与外婆家的白色尖桩栅栏如此格格不入。

    外婆开始做巧克力布朗尼,我和肖恩上楼去选电影。

     外婆端来布朗尼时,我们将电影暂停,默默吃着,勺子在外婆的瓷盘上叮当作响。

    “你会考到二十七分的。

    ”我们吃完时,肖恩突然说。

     “没关系,”我说,“反正我也不会去。

    万一爸爸说得没错呢?如果我被洗脑了怎么办?” 肖恩耸耸肩。

    “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