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识字课(1976年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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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甩出个浑圆的声波,把女生跳皮筋的儿歌都圈在里面。

    校长端着搪瓷缸过来训话,缸身上"先进工作者"的红字正映在我别着蜉蝣翅的衣领上,像盖了枚流动奖章。

     自然课教嫁接技术,母亲带我们到祠堂后的古槐下实操。

    我握着父亲打的黄铜芽接刀,刀柄上缠的麻绳还带着船桨的桐油味。

    会计闺女把月季芽插反了方向,我偷偷用刀尖帮她调转,汁液染红了课本里的"人定胜天"插图。

    母亲举起我的嫁接成果,说伤口包扎的稻草绳结有父亲打船缆的风范。

     放学时暴雨突至,父亲举着蓑衣在祠堂口接我。

    课本夹层里藏着母亲写的"注意坐姿"纸条,被雨水洇成朵蓝莲花。

    我们踩着水洼往家跑,我的塑料凉鞋带突然断裂,父亲抽出钢笔上的弹簧卡扣应急,金属片在脚背上压出个浅浅的"永"字——那是母亲昨天教的生字。

     夜雨涨了河沟,母亲在油灯下给我补书皮。

    父亲用涵洞捡的雷击木削了套直尺,木纹里的闪电痕恰好标着厘米刻度。

    我的铅笔在作业本上画出第一个工整的"秋"字时,祠堂梁上的麻雀惊飞一片,扑棱声混着远雷,仿佛天地都在为这横竖撇捺喝彩。

     下集预告: 第十二章纸鸢误(1976年霜降) 霜打过的狗尾草还蜷着身子,我的铅笔头已能完整描红"霜"字。

    母亲用蜡纸刻的田字格试卷上,父亲偷偷在页眉画了只戴眼镜的蟋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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