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路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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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着紧急程度。

     王德山老汉凑过来看我的笔记本,指着“打井”两个字问:“这打井的事,真能成?我听说打一口井可贵着呢,得好几万。

    ” “能成。

    ”我指着新修的路,语气坚定,“路通了,运输成本能降一半。

    我已经在查水利局的扶贫项目了,应该能申请到一部分资金,剩下的咱们再想办法。

    您看,这是我画的初步方案,先打一口深井,再建个蓄水池,保证能满足灌溉和饮水需求。

    ”他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眼里的怀疑渐渐变成了期待,用拐杖在地上画了个圈:“要是能打上井,这片地开春就能种,我第一个报名!” 准备汇报材料的夜晚,窑洞里格外安静。

    油灯的光晕温暖而柔和,映在墙上的修路规划图上,仿佛给那些线条镀上了一层金边。

    我翻着一个多月来的笔记,从修路的资金明细到村民的诉求清单,从撂荒地的丈量数据到水源勘察的结果,每一页都写得密密麻麻,纸页边缘已经被翻得起了毛边。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在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些带着体温的字迹仿佛都活了过来。

    我想起王德山老汉敲路面时的激动,想起张婶塞油饼时的热情,想起孩子们在路上奔跑的笑声,心里充满了力量。

    我在汇报稿的结尾写道:“路是基础,却不是终点。

    当车轮能平稳地驶入村庄,当泉水能顺畅地流进田地,当撂荒的土地重新结出果实,当外出的年轻人愿意回到家乡,李家坳的希望才能真正扎下根,才能在这片黄土坡上茁壮成长。

    ” 笔尖划过纸页的瞬间,我仿佛看到了来年春天的景象:苹果花开满梯田,粉白一片;蓄水池里波光粼粼,倒映着蓝天白云;外出的年轻人拉着行李箱走在新修的路上,脸上带着归乡的喜悦;孩子们在村口的阳光下奔跑,笑声传遍整个黄土坡。

     米酒坛已经见了底,王书记靠在土炕上打起了呼噜,鼾声在安静的窑洞里起伏,像一首质朴的歌谣。

    我合上笔记本,小心翼翼地放进帆布包,望着窗外深邃的夜空。

    新修的路上,偶尔有晚归的村民打着电筒走过,光柱在路面上拉出长长的线,像是在为未来的路指引方向。

     时间过得很快,后天就要去乡里汇报了,可我心里想的,早已不止是修路的成果。

    那些在别人看来休闲的日子里,我悄悄酝酿的计划——打井、种果树、搞产业,正像路边悄悄埋下的种子,在夜色里积蓄着生长的力量。

    我知道,这条修通的路,只是李家坳改变的开始,更长远的征途,才刚刚铺开在脚下。

     指尖再次抚过帆布包里笔记本的轮廓,那里写着“民心是永不塌方的路基”。

    这黄土坡上的路,修在脚下,更修在心里。

    而那些藏在休闲时光里的忙碌与规划,终将让这片沉寂的土地,长出更繁茂的希望。

    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窗外的月光正好落在新修的路上,像一条通往未来的银带,在夜色中闪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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