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嗣君之位,早已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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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上的字迹尚未消散,紫禁城的台阶下已是一片死寂。

    马皇后靠在朱标怀中,泪水浸湿了太子的常服衣襟,她望着天上那行“朱雄英洪武十五年夭折”的字样,指尖冰凉地攥着朱雄英的小手,仿佛一松开,这孩子就会从眼前消失。

    朱雄英还不懂“夭折”二字的分量,只被殿上压抑的气氛吓得抽噎,小脑袋埋在朱标颈间,偶尔偷偷抬眼,看看爷爷铁青的脸,又赶紧缩回去。

     朱元璋扶着龙柱站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死死盯着天幕,喉结滚动了两下,突然厉声道:“洪武十五年!就是明年!刘先生,你精通医理星象,立刻去太医院传旨,让所有御医围着太子和皇长孙转!谁敢出半点差错,咱诛他九族!” 宋濂躬身领旨,刚要转身,天幕却骤然亮起,新的字迹如潮水般漫过黑色幕布,比先前更密、更细,却字字清晰,像是有人在天上铺开了一卷史书: 【朱雄英夭折后,东宫储位空悬。

    按大明礼制,太子原配常氏为嫡母,其第二子朱允熥当为嫡次孙,应继皇长孙之位,待朱元璋驾崩后承继大统。

    然朱允熥性情懦弱,自幼见人便畏缩,连朝堂议事都不敢抬头,更遑论执掌天下。

    】 “懦弱?”朱元璋猛地转头,看向朱标身后。

    朱允熥才六岁,穿着一身浅蓝袄子,正躲在乳母怀里,听见天幕说他,吓得往乳母怀里又缩了缩,小手紧紧攥着乳母的衣角。

    朱元璋眉头拧成了疙瘩,心里咯噔一下——他见过这孙子,确实不如雄英活泼,可也没到“见人畏缩”的地步,这天幕是不是在夸大其词? 可不等他细想,天幕上的字又变了: 【朱允熥身后虽有常氏外戚势力支撑,然常遇春早逝(洪武二年病逝),常氏(太子妃)亦于洪武十一年薨逝,常家三兄弟(常茂、常升、常森)无领军之才,常遇春妻弟蓝玉虽骁勇,却刚愎自用,有将才而无帅才,且与常家关系疏离,仅因常遇春旧情才对朱允熥略有关照。

    】 “蓝玉?”徐达眉头一挑,忍不住开口,“陛下,蓝玉虽勇,可性子太傲,去年北征还敢私吞战利品,若让他掺和储位之事,恐生祸端!” 李善长也点头附和:“陛下,常家如今确实不比从前。

    常茂袭了郑国公之位,却终日饮酒作乐,连军营都极少去;常升、常森更是连爵位都没捞着,在京里就是个闲散勋贵。

    就这等势力,别说扶朱允熥继位,怕是连自身都难保!” 朱元璋没说话,目光落在天幕上,心里却翻江倒海。

    他当初让常氏做太子妃,就是看中常遇春的军功和威望,想让常家成为太子的助力。

    可常遇春走得早,常氏也没撑住,如今常家子弟竟是这副模样……他忍不住看向朱标,见儿子脸色苍白,正低声安慰马皇后,心里更是一阵发酸——标儿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天幕的字迹还在继续,像是在回应众人的疑虑: 【朱元璋早年扶持常家,本为借常遇春旧部之力,强化太子朱标在军中的威望。

    盖因朱标长于文治,不善军务,而大明初定,北疆未平,需军中势力支撑东宫。

    然常家后继无人,蓝玉又难成心腹,朱允熥若真继位,其外戚势力实则不堪一击。

    】 “咱的心思,它怎么知道?”朱元璋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他扶持常家的用意,除了马皇后和朱标,连李善长、徐达都未必完全清楚,这天幕竟一语道破!他突然觉得后背发凉,仿佛有一双眼睛,正透过天幕,盯着他几十年的算计和布局。

     马皇后擦了擦眼泪,抬头看向天幕,声音带着几分沙哑:“陛下,既是为了标儿,那常家……要不要再扶一把?毕竟是雄英和允熥的外家,若是能让他们强起来,或许……” “扶不起来!”没等马皇后说完,朱元璋就摇了摇头,目光沉了下去,“常茂那小子,咱去年把他贬去龙州,就是想让他历练历练,结果他还